那一年,那一顿“最后的晚餐”

我在全南天龙山寺 摄于2014年12月31日

编辑感言
2019年剩下了最后一天,2020年的太阳,马上就要升起。
站在时序更迭的边线上,我们每个人都百感交集,或是愁肠百结,或是无可奈何,或是依依不舍,或是激情澎湃。
是的,我们拽不住时光,我们随着斗转星移向前走去;我们既回首过往,我们更要瞻望未来。
在2019年的最后一天,我想念着一座小城,我想念着2014年12月31日的那顿晚餐。
我记得,在2019年第一天,我写下的文章就是:《那一年,那一顿“最后的晚餐”》。
岁月不居,时节如流,站在一年的终点和另一年的起点,我十分怀念那过去了的365天。
我知道我说过的许多话,属于去年的了;我知道我见过的不少风景,属于去年的了;我知道我经历的一些故事,属于去年的了;我知道我人生的一部分,属于去年的了。
我时常朝着记忆的深处撒网。在2018年最后的这个晚上,我一人一边就着萝卜干吃着泡饭,一边回想着2014年12月31日那顿当年最后的晚餐。
那一天,我和我交往了多年的老朋友刘高义、罗会荣,一大早就从赣州出发,来到全南。下午暖融融的阳光里,我们徜徉在千亩梅园,看老梅和新梅竞相绽开芳颜;我们坐在三峡移民的小院里,品尝着热情的女主人切开的脐橙;我们游览天龙山寺,祈愿来年好梦成真、好运连连。然后,县委宣传部副部长陈水勇和报道组组长谌杰,善解人意般把我们带到了龙源坝镇美丽的雅溪村吃晚饭。令我感动的,是龙南县委宣传部我的挚友徐丽芸和李慧,专门驱车赶来参加我们的饭局。
我敢说,那顿晚餐,是我这辈子最最难忘的晚餐之一。雅溪村,就像邓丽君《小村之恋》中歌唱的那样:“弯弯的小河,青青的山冈,依偎着小村庄,蓝蓝的天空,阵阵的花香,怎不叫人为你向往?”农家的院落前,摇头摆尾的小狗来来回回,屋中央,摆着大圆桌,桌边是木凳和塑料椅子,男女主人,就在旁边的小厨房里,为我们洗菜、切菜、炒菜、上菜。菜蔬倒进油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米饭快要熟了的那种香喷喷的气息在四周弥漫,亲情在每个人的眼中流露。那一刻,一种“家”的味道,向着我这个多少年来都没有“家”的感觉的人,汹涌澎湃地袭来,让我心潮翻滚,热泪盈眶。
我在那个至今令我怀想不已的安详静谧的小山村,喝了8大杯水酒。我们怀着无限的依恋和惆怅,向难忘的2014告别。那一刻,我感到我回到了我精神的家园:夜色笼罩四周,月亮挂在天上,狗们吠在村边。自然。本真。淳朴。没有喧嚣。没有吵闹。没有攀比。那一刻,我才感觉到了我的真实的存在。唉,其实很多很多的时候,我们都是逢场作戏,我们都是应付敷衍,一切都是浮云,一切都是梦幻,一切都不是一切啊!
现在想想,其实也无所谓什么“最后的晚餐”了,因为该告别就该告别,该分手就该分手,该散场就该散场。然而我是个很念旧的人,我是个喜欢追忆似水年华的人,我是个沉浸在往事里难以自拔的人。所以我写下的很多文字,不免带有浓浓的离愁别绪。比如那一年,我出游了英国和丹麦。我记得那天晚上回到县城后,我在微信上写着:“我怀念爱丁堡那个宁静的清晨,我怀念剑桥那个热烈的正午,我怀念伦敦那个理性的傍晚。当然,我在追忆丹麦的美人鱼,我在回味菲德烈城堡的见闻,我在咀嚼哥本哈根游船上的况味。” 我还继续写着:“2014这一年,怎么就这么快过去了?我记得我在北京光华路上的伤怀;我留恋我在赣州山水大厦酒店916房的忙碌;我珍惜我在乳源云门寺的体悟。”我经常会生发感慨:好日子留不住啊!
一晃4年就这么过去了,时光总是在无情无义地流逝,岁月的刻刀,在所有人的脸上,公平地凿下了几条深深的痕迹。在2018的最后这个晚上,我是多么想回到4年前的那个晚上,回到那个桃花源般的小山村!“啊,问故乡,问故乡别来时是否无恙?我时常时常想念你,我愿意我愿意回到你身旁。美丽的村庄,美丽的风光,你时常出现在我的梦乡。”其实,多么想在那个远离城市、远离热闹、远离烦恼的地方大醉一场啊!幽静原始的雅溪,一切可曾改变?一切是否安好?或许,相见还是不如怀念吧。
2018的最后这一个夜晚是寒冷的。冷寂中,我枯坐着,我静思着,我期冀着。我知道春去秋来,往日难再,每个人都这么在日月静悄悄的轮回当中,向着不可预知的遥远的未来走去。2019,不可阻挡地来了!新的一年,新的希望。我对自己在心里叮嘱着:不要孤独,不要落寞,不要自责,往前走啊,虽然“无可奈何花落去”,毕竟“总把新桃换旧符”!
(写于2019年1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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