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兰察布草原游记》||文/任 如||【京西文学】第758期

2020年10月15日第275期 总758期
任 如，曾用名：任儒。北京市房山区人，1968年毕业于房山中学。农民，爱好文学写作。曾在《京西文学》《房山报》《京郊日报》《美丽乡村》《燕都》杂志发表作品，著有散文集《小河弯弯》，获文薈北京群众文学创作三等奖，散文《小桥的变迁》获“欢乐之城”征文三等奖。房山区作家协会会员。
一次老同学聚会，促成一次草原旅游。定于2011年7月份，到老班长插过队的地方－－内蒙乌兰察布去玩一趟，今天终于成行。列车缓缓地开出北京西站，一路向北，呼啸着前行，车窗外的高楼、树木、村庄、河流、山峦，一掠而过，急速的向后退去。久别重逢的老同学，总有聊不完的话题，不知不觉中列车已过了张家口，到了人们所说的“口外”。从车窗向外看，路边的自然景物发生了变化：杨树的树叶蒙上了一层极细小的沙尘，不再鲜嫩翠绿，而是灰绿色，显得苍老、暗淡，倔强的挺立在铁路两旁，就像那驻守沙场的士兵，坚守在这块土地上，奉献着自己的一抹绿色。列车继续往北，两旁视野渐渐地开阔，出现了较宽阔的草场，三五成群的牛儿，低头啃着青草，悠闲地甩动找尾巴；远处一片白云似的羊群在游动。老同学成情不自禁的喊了一声：“大草原到了，真是太美啦！”曾来过草原的彦笑着说：“老赵，你露怯了，真正的大草原离这儿还远着呢！这里只是农区和牧区的过渡地带，越往北，这样的场景越多。”当天边的云朵镶上了夕阳的美丽金线时，列车徐徐驶进了集宁站。打前站的老班长正在出站口迎接我们。中伏天的乌兰察布，骄阳下面同样酷热难耐。此时已接近傍晚，一阵儿晚风刮过，顿感浑身凉爽。晚餐的地点是在集宁大酒店，吃的是具有草原风味的烤羊腿，手扒肉。这里的羊肉鲜嫩清香，油而不腻，还没有膻气味儿，这是为什么呢？在这里插过队的老班长国强告诉我们说：“这里是内蒙古高原，冬天比北京要冷得多，雨雪下的少，形成高山草甸式草原。这里的草虽然长得不高，但品种多，营养丰富，属优质牧草，羊吃这种草长大，肉不但鲜嫩，还没有膻气味。这种草作成青饲料还可以喂猪，这种猪肉做出的菜肴，味道也比咱们那儿的香。”正说着，服务员端上来一道菜,有一种特别的香！大家猜测，这一定是上等好菜！尝了一口，却谁也猜不出用的什么肉炒的，都认为还是羊肉。好“打破砂锅（纹）问到底”的女同学霞，大有不弄明白不罢休之势，她叫住服务员，非要问个究竟。服务小姐见此情景，抚尔一笑，娓娓道来：“大家不用猜了。我告诉你们吧，主料就是咱们常吃的猪肉，不过这种猪，是当地牧民专门儿圈养的猪，喂得是草原青饲料、胡麻饼渣和大麦、莜麦的麸皮，饲料中没有任何添加剂。这种猪的肉质紧密，再加上厨师的精湛手艺，炒出的菜，色、香、味俱佳，因为它有一种神秘的色彩，所以叫‘秘制小炒’。”听她这一说，我们心想：连草原上养大的猪，肉的味道都这么好，简直是太神了！我们住在集宁大酒店，对我们这些来自北京的客人，服务员热情周到。草原夜间的气候昼夜温差大，晚间跟本不用开空调，夜深了甚至还要盖被子。我们初到草原，久久不能入睡，天刚蒙蒙亮就醒了，跑到外边，望着东方的地平线，看草原的日出。东方天际越来越红，一会儿，满天朝霞陪衬着一轮红日，喷薄而出，放射出万道金光，顿时，辽阔的草原披上一层金色！吃过早饭，开始我们的旅游行程。中巴车在辽阔的草原上行驶，远远看去，就像一条小甲虫在慢慢蠕动，马路成了铺在草地上的玉带。老班长深有感触地打开了话匣子：“在我没来这里之前，从地理书上得知，内蒙古大草原离我们很遥远，语文课本描述，这里是“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地方，十分荒凉。想到草原来，那只是梦里的事情。如今，我国的路网四通八达，到草原来已经不是很难的事情了。渡 假 村地处乌兰察布的辉腾希勒草原离北京最近，它就像镶嵌在内蒙古中部的一块绿色宝石。这里有亚洲最大的风力发电场，巨大的风车，细长的风翼，在草原劲风吹动下，时而缓缓而动，时而飞速旋转，这又是辉腾锡勒草原的一大奇观。在辉腾锡勒草原上，“巴音锡勒度假村”享有盛名。“巴音锡勒”，蒙古语意为“美丽的山梁”。五年前，有一位台湾商人来大陆投资，这位台湾同胞来到了乌兰察布，看上了这里的夏季清爽宜人，天高地阔，草高数尺，百鸟齐鸣，繁花遍地的美好景色。建成了这个颇具规模的旅游度假中心。汽车爬上了一座山梁，前面远处钢骨架做成的拱型大门隐约可见，各种颜色的旗织，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等汽车走近了，才知道“巴音锡勒度假村”到了。大家下了车，伸了伸疲倦的身子，揉了揉坐麻了的双腿，举目远望，喔，原来这草原并不想象中的那么平坦，也是有起有伏的。大自然把草原打磨的就像一块美玉，那么圆润、碧绿。走在松软的草地上，犹如走在铺到天边儿的绿色地毯上。远方的地平线把蓝天，绿地连接在一起，悠闲地羊群，就像绿地上的云朵，自由自在的游荡。在度假村娱乐区，绝对没有城市公园里的机械玩具——过山车和摩天轮，只见那一辆辆彩条飘飘的马拉彩车上，坐满了穿的花花绿绿的少男少女，他们嬉笑着，脸上堆满了喜悦。拉着彩车的马儿，膘肥体壮，笼头上系着彩色布条儿，在车把式的吆喝声中，迈开四蹄，尽力的拉着坐满了游客的彩车；彪悍的小伙儿身穿红色运动服，骑着沙滩摩托，疾驰而去，后面掀起一股烟尘……我对骑马很感兴趣。每到一处游玩，只要有骑马这个项目，那是一定要过过瘾。草原上的的马儿中等个头儿，笼头上佩戴红缨，头高昂着，十分精神。马倌儿看出了我的意思，就牵过一匹枣红马来，扶我认镫上马，我抓紧缰绳，坐稳。马倌也骑着一匹，带着我一前一后，漫步在草原上。马倌儿问我，可不可以快一点儿？我说：可以，但不能太快。他告诉我，骑马也有要领，屁股不要紧贴马鞍子，两条腿蹬住脚蹬子站起，屁股离开马背，随着马跑的节奏上下起伏，跑起来相当稳当。我们试着跑了二三十米，感觉还真是挺好的，就是有点慌，怕摔下来。老同学城，长的五大三粗，偏偏爱骑骆驼。骆驼一脸忠厚老实的模样，给人的感觉朴实，温顺。一双大眼睛被长长的睫毛包围着，为的是挡住草原上的风沙；高大的身躯，宽大的脚掌便于在沙漠中行走，高耸的驼峰，是它的给养库，储存大量的食物，可以长时间不吃草料，靠反刍来维持生命，所以人们把骆驼叫做“沙漠里的船”。牵骆驼的大哥说，您别看它长得五大三粗，但驾驭它很简单，只要会吆喝起、驾、卧、停四个字，就行了。说声“臥”，便蜷曲双腿，把身体高度降低，你就可以骑上去；说声“驾”，它就迈开双腿，甩动着大蹄子，稳步向前，你骑在两个驼峰中间，手攥缰绳，稳稳地坐着就行了。城把身子靠紧驼峰，左右摇晃两下，感觉还挺舒服，一副得意的表情。他手一扥缰绳，说声：驾！骆驼的前后腿同时跪起，一堵墙似的站了起来，城的海拔立即升高，吓得他赶紧抱住前峰，其实，一点儿事儿都没有。瞧城那美样儿，眼睛笑成了一条缝儿。我们玩的挺开心，直到红轮西坠。在返回驻地的路上，神奇的草原落日，吸引了我们，向西望去，一抹乌云飘了过来，红红的、圆圆的太阳失去了刺眼的光芒，像含羞的少女，悄悄地躲进了云层后面，黄里透红，红里又裹着绛紫色，煞是好看。光线从云层的缝隙中钻出来，像一束束银针，刺向茫茫草原。渐渐地，“银针”收回去了，整个大草原沉浸在一片暮霭中。我反复地回味这美好的草原晚霞。感谢上天所赐，我们目睹了草原上落日的震撼，聆听到了归鸟的吟唱。
迷人的“黄花沟”
太阳刚刚露出眉眼，一辆白色中巴车就出现在了蜿蜒的草原公路上，晨风徐徐，赶走了盛夏的燥热，车子轻快地在玉带般的草原公路上飞驰。天空越来越蓝，云朵变幻着奇异的图案，道路两旁一望无际的葵花，金灿灿与天边的白云缠绵着，和太阳厮守着，欢笑着。我们咔嚓咔嚓按动像机，争着抢着把美景收入自己的囊包。我们的心，飞向了大草原中的黄花沟景区。黄花沟，集山水灵秀于一体，山势险峻，奇峰突兀，曲径通幽，鸟语花香，水流潺潺；各种景观美不胜收，”双驼峰”、”卧龙峰”、”佛手山”、”神龟岭”、”挂瀑崖”、”仙人洞”、”三叠泉”、”一线天”、”木鱼台”和”神葱岩”，真不愧为“塞外奇观”！.黄花沟怎么就这么神呢？据说，在很久以前，黄花沟一带是个很大的冰川，曾发生过一次较大的地震。地震过后，地表发生扭曲，断裂，就成了现在的地貌。黄花沟最深处有三十多米，长约千米。就连这里的石头也特别，不像其他的石头，下半截埋在土里，而是全都在地表浮摆着，呈馒头形状，好像老天爷故意把馒头排列在那里。我们顺着斜坡下到沟底，抬起头往前一看，就见两侧峭壁的石缝中，挤满了灌木和青草，还有那数不清的怪石头，有的像宝剑；有的像金龟；还有的像石头人儿。再看脚底下，一泓小溪打着水花，绕过鹅卵石，欢快地徜徉在绿草之中。湿润润的空气使人感到神清气爽，真是仙境！忽地，在不远的前方有一面峭壁挡住了视线，似乎没了道路，走近一看，黄花沟在此拐了个弯，沟体继续往前延伸，真有“峰回路转”之感！沟渐渐地变窄了，天成了窄窄的一条儿，这就是常说的“一线天”？我们在沟底，显得很渺小。这时，头顶上传来鸟儿发出的鸣叫声，显得有些悲凉。我们已到了黄花沟的纵深，感到有些累了！老班长说：“我们上去吧。”身体娇小的琴已近花甲之年，看看头顶的“一线天”，说：“那么老高，怎么上去？我是走不动了，咱们歇一会儿再走吧。”就坐在了一块打石头上。正在这时，两个牵马的人走了过来，好像看出了我们的心思，就问；“师傅，要不要骑马上去？”这可真是来了救星！来得正好！于是，谈好了价钱，女同胞骑马，男同胞步行，一会儿就来到上面。那里有草原，有沟壑，更有神工鬼斧的奇石。木栈道在草原上蜿蜒伸展，下到沟底，爬上山颠。一簇簇黄色、白色、紫色的小花点缀在或浓绿欲滴，或泛着鹅黄的草地上，说它是王母娘娘的后花园，真是名不虚传！玛尼堆经幡呼啦啦迎风招展，顶顶雪白的蒙古包，如同盛开的雪莲花绽放在草原上。进入峡谷，只见两侧悬崖峭壁、奇石林立，或方或矩排列成阵，或突兀耸起成各种奇异造型，或凹成洞穴仙风习习。谷间植被繁茂，黄花一丛丛、一簇簇，招摇戏弄着游人，不知名的小野花、小野果也不时牵住我们的脚，我们不断拿出手机百度它们的出处，认识这些热情的小生灵。在这夕阳西下的时光里，金灿灿的阳光把万物镀上了一层金色，沐浴在祥和的金辉中，我们的心也被神化了，忘记了时间，忘记了所有的一切！站在上面高处向四下里眺望，近处是一片坡梁地，开蓝花的是胡麻，开黄花的是菜籽，浅绿色的是莜麦，块块相连，层层尽染。远处周边有一大片林区，生长茂密，像一圈深绿色的围挡；沟上边的绿色地面上，黄花、百合花点缀其间，奇景，森林、奇花、异草造就了一个天然的大花园。每当盛夏来临遍地的黄花与淡淡的胡麻，配上洁白的百合花，黄灿灿的金莲花、红艳艳的山丹花，郁满芳香。争奇斗艳。美！黄花沟的场面之宽阔，景物之壮观，层次之分明，色调之谐美，真是一绝。
塞上“西湖”——岱 海岱海古称天池，形状像一个葫芦，又叫葫芦海，宋朝时叫鸳鸯泊，光绪初年才正式称之为岱海。据史书记载，岱海四周水草丰盛，是个理想的游牧之地。每逢春、夏、秋三季，岱海沿岸绿草如茵，牛羊遍地；湖面上鸿雁成群，人称“塞上西湖”，可以说是内蒙草原上的一个璀璨明珠。
“岱海位于乌兰察布盟的南部，距集宁市区八十公里，是内蒙古四大淡水湖中无污染胡泊之一，由四周二十四条和汇集而成……”老班长慢条斯理地讲着岱海的故事。几天来，旅途劳累，同学们略显疲倦，有的微闭双眼，养起神儿来。爱说爱笑的霞见此情景，便提议：“我们唱个歌儿吧，活跃活跃气氛。我起头儿：“我们走在大路上，意气风发斗志昂扬……”预备－－唱！”她的手臂上下舞动指挥着，大家睡意被赶跑了，精神头儿来了，欢快的旋律在车厢里回荡，飞出了车窗外。来到岱海景区，司机把车停在景区门外停车场内，我们下车稍微休息一会儿，走进孔雀开屏造型的景区大门，顺着铺着鹅卵石的甬路，直奔湖边码头，甬路两侧摆放着五颜六色的花，路边的垂柳给甬路遮上阴凉。一阵山风刮过来，把垂下的柳丝吹得不停地晃动。女导游把我们领上一条彩旗飘飘的游船，身着红色坎肩的船工把好舵轮，准备开船。坎肩后背金黄色的“船”字，被阳光照得闪闪发亮。大家都坐好了，船老大发出开船的指令，游船缓缓向湖中心移动，船尾两片水流向两旁分开，形成一条鸿沟，拖得很长，慢慢的又复合了。船越走越快，湖面的风吹得彩旗猎猎作响。平静的水面上，片片鱼鳞般的波纹泛起，我坐在舱内舒适的软椅上眺望，近看，偶见湖面上翻起水花，那是鱼儿在追逐嬉戏；远看：群山峰峦叠嶂，苍松翠柏，一片墨绿。置身于蓝天白云下，青山绿水间，迎面吹来的风是湿润润的，很凉爽，很惬意。那心情真是美哉，妙哉！我们和老板娘聊起天儿来，这条游船是夫妻档，丈夫开船，妻子解说。老板娘的面庞黝黑，眼睛里透着精明。她说，她和丈夫以前靠在岱海打鱼维持生计，以前没有章法可循，人们乱捕乱捞，鱼儿得不到生息繁衍，发展的很慢。虽然人们早出晚归，打的鱼很少，他们却很辛苦。守着这个“金盆”，却过着贫穷的日子。改革的吹风吹到了岱海，政府制定了相关政策，限定网眼的大小，在湖里投放了上百万元的鱼苗，规定了休渔期。不到开鱼期谁也不准捕捞。等鱼儿长得肥肥美美，再行捕捞，渔民家家肥鱼满舱，运到市场去卖，腰包也鼓起来了。这不，休渔期正赶旅游旺季，我们又搞起了旅游服务！照样有收入！老板娘黝黑的脸膛，笑成了一朵花，红光满面，一脸的幸福。湖面好大啊！游船在里面转了一大圈儿！湖中的鱼儿时而跃出水面，时而潜入水中，好像是对游客们嬉戏玩耍。岱海湖的水面，方圆六十多平方公里，平均水深４０米。要不怎么称为“塞上西湖”呢？如此大的湖泊，在这海拔几千米的高原上更显得稀奇珍贵。船儿平稳地在湖面上行驶，同学纷纷举起相机，对着美不胜收的湖光山色，“咔咔”一阵猛拍，把美好的景观定格在相机里，留在美好的回忆中。这里是火山带，火山爆发形成无数“火山坑”，若干年后，积满厚厚的一层黑土，雨季积满雨水，而形成圆形的湖泊。岱海原本也是一个天然湖泊，为什么称它为“海”呢？它并不是“泉”，称“海”也不太确切，因北方少数民族生活在大漠，很少见到水面，只要有水面，就称为“海”。后来蒙古人在北京建元大都，把这一对水面的称谓，带到了北京，就有了“北海”、“中南海”、“什刹海”……
乌兰察布大草原，是首都北京的后花园，乘坐火车或汽车，只需两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就可以到达内蒙集宁市，再从那里进入乌兰察布草原的腹地，感受草原浓郁的民族文化，独特的自然风景和丰富的历史古迹。在这绚丽多姿、极富传奇色彩的塞外，草原、古迹、神泉、湖泊、森林、民俗,这“六大奇观”构成了独特的旅游胜景，对久居现代都市的人们具有特殊的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