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绑架
一直没有王长安的消息,来要帐的人看看实在找不见王长安,也就渐渐地来得少了,大部分人是路过的时候或者是下塬来办事时不忘来家里“绕”一圈。
没有王长安在家里的这几个月里,我感到异常地孤独。过去,我的日子过得一塌糊涂,但总还有个人跟我在一起吵架,我依然可以苦苦地等待着一个人的归来,可以四处去寻找着一个人。我在等待中生着气,在寻觅中生着气,这样,我就有事可干了。可现在,我再等不来王长安了,再也找不见王长安了,我想生气,想发火,也无处可生,无处可发了,一时间,我竟很不适应。
过去,王长安一张口就说我,“没球事干了?” 现在我真的是没球事干了,又怎能不难过,不孤独,不空虚。
过去,总还有个人不断地骗我,对我撒谎,而现在,连个对我撒谎的人也没有了。
三墩子来给王长安商量家事的时候,王长安总是瞒着我,他和三墩子两个躲到小房子里说什么也不让我听到。三墩子走了以后,没几天,他就突然失踪了。后来才知道他到甘肃老家去了。
跟王长安结婚以后,他一共去了五次甘肃,除了结婚时我和他一起到甘肃的那一趟之外,其它的都是他走了之后,我到婆母家去,婆母告诉我的。
婆母对于公公指派王长安到甘肃去处理老家的事务也很反感,不主张让他的儿子跑来跑去地乱花钱。
这种情况之下的王长安是连婆母的话也不会听的。他说婆母“不要太自私了。”
我也说不清楚到底是王长安的不对还是我的不对,反正我们就这样经常的争吵着,打闹着。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和我想象的婚姻生活实在是大相径庭,距离那么遥远,我为此痛苦不堪。
贫贱夫妻百事哀!
难道真的是这样,如果不是,那么,我们之间到底缺乏什么呢?是什么东西横亘在我和他之间,像是难以翻越的绵延而险峻的秦岭,让我们不能够相互沟通,相互理解,并进而相互爱着,亲密着,浪漫着,缠绵着。
后来,又为了秦丰公司的事情整日地操心着,担心着,害怕着。为来家里要帐的人应付着,解释着,劝慰着,为一声声突如袭来的猛烈而急促的敲门声和电话铃声而震颤着,发抖着,恐惧着。这似乎已构成了我生活的全部内容了,我早已习惯并适应了这样的生活,为这样的生活感到苦不堪言的同时也不乏麻木不仁。
一时没有了王长安在眼前,我竟觉得日子如此难熬。除了想到他此刻不知道在哪里,在桂林到底在干什么,会不会真的有危险,冯红旗会不会对他真的下毒手?什么时候能回来,回来之后又咋办之外,没有他在我身边的生活真是万般的难耐。经常我一觉醒来,发现身边没有了他,是我一个人睡在床上,我的心便立刻难受万分。
那一个个寂然无声的夜晚,真不知道我是如何度过来的。
王长安,这个男人的离去,竟会让我让如此地牵肠挂肚,夜不能寐! 我吃惊于我竟然是离不开这个男人的。
这个让人剪不断,理还乱,才下眉头,却上心头的丈夫啊。
二月二,吵豆子,娃娃排了一溜子,一个人一个半,气得娃娃没法办。
这是我小时候唱的一首童谣,农历二月二这天,也正是传说中的龙王抬头的一天。我的女儿就是属龙的。
早晨,天刚蒙蒙发亮 ,房间里又阴又冷,“乍暖还寒时节,最难将息,……”李清照的词写的一点没错,早春时节,钻在热呼呼的被窝里实在不想起床。
又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如擂鼓一般,打开门,一群人立刻扑了进来。
那时,我和女儿已经习惯有人不断到家里来了,女儿一听到敲门声就赶紧躲到床后面,这个动作已经成了她机械性的条件反射了。因为时刻担心着女儿,不想让那些要帐的人看见孩子,以免不测,所以我叮嘱孩子一有人来,你就像你爸爸一样赶紧藏起来。不过那天,孩子还没睡醒,缩在我的被窝里。门敲得急促而凶狠,我顾不上把孩子叫醒。
原来,是加油站的老板找来了。
穿露裆裤一起长大的刘春生,介绍王长安用三万多块钱买了老虎沟加油站一个老板的一辆旧北京吉普,而且还给了一千块钱的汽油票。车一直用着,但油钱和车钱王长安都还没给过一分。
加油站的老板听说王长安几个月没有回来,终于准备动武了。
王长安离家之前,加油站的老板打过无数次的电话,王长安一看是他的号码,就挂掉了。后来,凡是家里的电话,王长安就让我来接,我一听是来要帐的,就说王长安不在家,给挡了回去。加油站老板的电话当然也被我挡过好多次,他向我打探王长安的情况,我只有一句话:“不知道!”
这群人是加油站的老板派来了。
他们来得这么早,也许是指望王长安万一在家,就把王长安堵在被窝里。
那些人进来后,端直地就冲进卧室里。他们忽地一下子撩开了被子。孩子光着身子暴露在外面,她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王长安呢,……没在?”
他们把目光转向我,我说:“他早就不在家了?”
“他不回家?”
“不知道,哪一天才回来的,我根本说不准。”
“那他去哪?”
“谁知道?”
这群人肆无忌惮地四处找了一圈,发现王长安真的没在家。有一人便说,东西给他搬走! 他们四下一看,屋里并没有值得一搬的东西。其实,家里原本有一台18英寸的彩色电视机,过年时,婆母让搬到了她那里,说害怕有人急了要搬东西,当时我还觉得婆母把问题想得太严重,心想还不至于如此吧。没想到,这一天真的来临了。
那些人很不甘心。又有一人,终于发现了卫生间里的洗衣机。“把洗衣机给他搬走!”这群人闻声,轰地一下窜进卫生间。一台双缸洗衣机,又大又笨,实在也是不值得一搬。一群人沉默了,犹豫了。几秒钟之后,有一人说:“不行给他砸了。”说着便有人操起什么东西,“咚” 地一声便朝洗衣机砸去。随着这声响,孩子又一次哇哇大哭起来。
这时,有一个脸长得特别长,下巴特别尖,而且很奇怪地往上翘着的人,突然从床上拉起了孩子,他拽起一条毛巾裹在孩子身上。
“把娃给他弄走,不相信王长安不出来。”
“这跟孩子有什么关系?”
我拼命地拽着这个长脸尖下巴的人,让他把孩子留下。
“王长安会回来的,我去给你们找他,把孩子放下,我现在就去找他,给你们找他。”我一声声地说着。
“找回来了再说。”长脸的人回过身甩掉我的手。
女儿被他抱走了。孩子挣扎着,两只手挥着,两个小腿露在外面乱踢腾,大哭着。
“你不如跟王长安离婚,整天跑得连个人影都见不上,要他这样的男人做啥。……看现在连娃也受了连累,这样下去,早晚还要出事。”
刘秀秀过来看我对我说。
她看我在哭,又说道:“暂时没合适的对象,也不要紧,你就给你找上个相好的。……再说,王长安这样对待你,不管你做啥?我都是能理解的。”
刘秀秀的话,害得我好几天又是没有睡好。
也许,我是到了跟王长安离婚的时候了!
我需要跟王长安离婚,解除跟他的这种关系,这样的话,他干的那些事情就不能再连累到我跟女儿了。
我一面到处找人解救我的女儿,一面也不由自主地观察起那些离婚家庭的小孩来。
这两年,社会结构产生巨大裂变,社会阶层,等级也逐渐呈现出纷繁多样性,有的人一夜暴富,有的人失去饭碗。在社会变革的大浪潮中,有的人浮出水面,有的人沉入海底。家庭关系也随之出现了遽变,听说离婚率也在直线上升。我看到有的离异家庭的孩子成长得非常健康,并没有什么怪异的脾气和不良的心态,也颇觉一些安慰,心想离婚也没有什么,孩子照样可以健康成长,便觉得刘秀秀的话说得有道理,跟他这样过着实在没有意思,不如就跟王长安离婚。
但是,一听到或者看到因家庭破裂而出现的发生在孩子身上的各种意外和变故,我的心又一下子转了过来。——千万不能让这种事情在我的孩子身上发生啊!
我想,不管那种不良后果出现的概率有多大,但是在我看来,哪怕是万分之一的可能存在,我也不愿意去冒这个险。
女人一旦有了孩子,她便没有了自己的命,孩子便是她的命。这是女性的特点,这是母性的表现。
君不见,所有的女人会抱怨自己嫁错了男人,却没有谁抱怨自己生错了孩子。在女人的眼里,自己的孩子就是世界上最好的孩子,最完美的孩子。
父亲说过,屎壳螂不说自己孩子臭,刺猬只说他孩子光。人,大概也都逃不开这样的宿命。
我不能让我的孩子没有爸爸,或者没有了妈妈,我不敢去想那样对我的孩子将会是怎样巨大的无以弥补的伤害,首先,从我这方面来说,我将因着这种伤害而受到心灵的永远无法平抚的折磨。
我的生命早已微不足道。谁叫命运安排我嫁给了王长安呢?我既认命,就不能再让我的孩子受到委屈,否则,我才是我的大不幸。
不管怎样,我的孩子是有父亲的,比起任何一个男人来,他无疑是这个世界上最爱我孩子的男人。
我的眼前早已是一片黑暗,未来是什么,已不敢奢望 。只要孩子能得到一份双重的爱,一个有爸爸,有妈妈的爱的所谓完整的爱,我便足以,更待何求。
这样想了之后,似乎又打消我离婚的念头。为了女儿,这个一点也不完美的家,有着诸多缺憾的家,无论如何还是要苦苦维持,艰难地维持啊!
为着这可怜的信念,挣扎着,犹豫着,却又一次次把它掐死在萌芽之中。
可是,王长安此刻又会怎样想呢?
王长安提出过要和我离婚,我知道他从来干事情是缺乏考虑的,我坚信那只是他在得意忘形之时种种可笑的表现之一种形式而已,他到柿沟路法庭上去,对庭长说要离婚,那正是他刚刚当上经理,春风得意之时,他身边像老段、老蔡、老关那样的一群人,一个个经理长,经理短地叫着他。所以,他故意说他要离婚,其实也是要向我展示一下他“终于站起来了!”他干了秦州有史以来别人没干过,也没干成的事。他说要跟我离婚,这样的话,就像他说的很多话做的很多事那样,往往,并不代表他的本意,这种举动符合他一惯的作风和性格逻辑。
想想他真是何苦来呢?为了表现他的能力,掩饰自己的不足,他常常使自己活得非常得不坦然,不洒脱。男人啊,为什么那么在意别人的眼光?别人是否看得起自己真的就那么重要吗?为什么要让自己活得那么辛苦,那么累?
王长安做过的愚蠢可笑的事情还有很多,我也不想去一一叙述,他经常是明明办不成这个事,但在人家的夸奖下,却硬是要答应下来,结果不了解他的人一心一意地靠住他,却把好多大事给耽误掉了。
他在他的弟弟妹妹面前也是这样,弟弟妹妹年龄都不大,没有社会经验,只知道他在市政府工作,就认为他很了不起,什么事情都靠着他。而他呢,又不愿意在弟弟妹妹面前暴露他的虚弱,总是打肿脸充胖子,勉为其难地为家里跑这跑那的。结果忙得焦头烂额,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不但搅乱了自己的生活,实际上也误导了弟弟妹妹们。
多年来,他把他家里面的事情一揽子搂在自己身上,到最后连一件事情也没有办成过,弟弟妹妹最终没有一个能够靠上他的,反倒为他所害,一无所长,一无所能。
原来以为人心都是肉长的,世上的人并不会有多大的差别,哪知我就偏偏遇到了王长安这样一个性格如此奇异的人。
一直认为王长安是不会真的离开我的。
白天,我们两个在吵架,可是到了晚上,我们依然会做爱。有时,我们吵得那样激烈,可是他只要愿意去碰我,我是不会跟他怄气的。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回事,仿佛我是一个随时渴望着跟他做爱的女人。他的随便的一个动作,一个在我单方面看来似乎是饱含深意的眼神,甚至,他骂骂咧咧的话,“你看你喔球式子,你还想咋?……你还不赶紧睡去!”都会被我理解成是他的重新燃烧的爱意,是他企图通过做爱跟我和好的信号,都会那么能够轻而易举地击倒我。身体里的暖潮立刻就会汨汨而出。
我会擦干眼泪,停止哭泣,着手去做有关做爱的准备工作。为了不失他的面子,我通常会主动去撩拔他,抚弄他。跟他说话。当作是我要求他的。——实事上,好像也是我要求他的。王长安当然还是要装模做样一下,“干啥哩,干啥哩!”他一边说着,一边挡开我的手。我试图诞着脸说一句“你说干啥哩?”可是我还是没办法让自己说出这话,心情和气氛不是太那么容许。
我只是低着头,拼命解他的裤带,拼命抚弄他。抚弄他的大腿,他大腿上的毛,以及那关键地方的相关物件。只要是“一个系统”的东西都要照顾到。但这些都是隔着一层布做的,我并没有欲望去亲手接触那些部件,并且让我的目光赤裸裸地在那里逡巡停留。我也不会去亲吻他,我做不到。
可是完事之后,紧接着我们又会很快吵起来。
等到王长安终于爬上去的时候,我突然会在他的身子下面流泪。他动着的时候,我会去揉我红肿的眼睛。
我跟王长安的关系,看起来真是太奇怪,太匪夷所思了。
尽管王长安口口声声要跟我离婚,而我从没想过要和王长安真的离婚,尽管我的生活这么的乱七八糟,这么的百般不堪,但我依然用种种办法企图改变他,企图拉拢住他。
我和王长安共同建立起来的这种特有婚姻模式,我们因袭了它,并早已接纳和适应了它。我不能没有他,生活中不能没有王长安。王长安已成为我生活中的不可或缺的元素,习以为常的元素。
就像人一旦吸上烟,明知烟的尼古丁会危害人的身体,但却很难再离开它一样。
或许,我上辈子一定是欠了王长安的,所以,今生要偿还他,用一生的时间,一生的守候。
王长安,要怎样才能让你明晓我的心。
我想要是等你回来了,是不是需要一刀剖开我的心,让你看看它在怎样的跳动,如果这样还是不行,那么,请你把它挖出来,切成条或者切成末都无所谓,然后你用筷子或者用勺子去尝一尝它到底是怎样的味。它是咸的?酸的?苦的?抑或是别的什么。
孩子被带走了一个星期,后来还是刘春生出面替王长安清偿了油钱和部分买车的钱,孩子才回到了家。
无法想象那个星期,一个刚刚八岁的小女孩是怎样度过的?她被长脸尖下巴的人关在哪里?她经历了怎样的恐惧和惊吓?
这件事,对这个孩子造成了怎样的心灵伤害,对她今后的人生将产生怎样的影响?我说不清楚,也不能预测。
经常,我的孩子是一个人在家里,她放学以后,见我没有回来,就坐在门口的楼梯上吹口琴,她吹得那首曲子是一首儿歌,旋律很是优美,但在我听来,却是那样的凄楚,哀怨,我一见孩子那张无邪的脸专注吹口琴的神情,便觉无限地辛酸。
多少年了,我一直不能忘记孩子坐在楼梯台阶上吹着口琴等待着我回来的样子。一想起来便又忍不住的泪如雨下。
那天之后,我的女儿再也没有吹过口琴。
女儿被绑架的事件,比之以往任何一次事件都更加沉重地打击了我。所谓切肤之痛,令我对债主逼门的事情有了新的认知和新的警惕,如果说以往还算得上是城门失火的话,那么现在,的的确确是“殃之池鱼”了。由此,对未来,对以后,我更加恐慌和不知所措。
想到这么长时间王长安音信皆无,虽然我靠我的工资养活着我和孩子,不靠他来养活,可他毕竟是我的丈夫,我的男人,我的没有本事的男人,我的自负自大,生冷硬犟而又不太负责任的男人。
他带给我这样一种生活,一种并不美好和并不甜蜜的生活,可是,积习的力量无形又巨大,我浸染其中已不能自拔。
寇乃旺的媳妇临死之前对我说,没有寇乃旺她再也顶不住了。现在没有了王长安,我也顶不住了。也许摆在我面前的也只有自杀一条路了。
万一,王长安出了意外,我该怎么办?
冯红旗既然是那么瞎的一个人,他什么样的坏事做不出来?王长安又那么笨,那么没心眼,那么容易被人算计。寇乃旺也是个实心眼,一根筋,两个老实的西北人,怎能斗得过狡诈又黑心的南方鬼子。
肖万寿的话不是没有道理。
上次没有去成,应该再去一趟才是。
想到离家时王长安的那个表情,那怨恨而忧愁的眼神,那被冬天的风吹起的纷乱的头发。看得出来他的锐气正在被一次次的失败所销蚀掉! 现在他不知道又变成了什么样子了,他会悲观还是会仇恨?这两种都是危险的情绪,比他的盲目自大更可怕,比他的急于求成更危险,无论是悲观还是仇恨,它们都将毫不客气地摧毁一个人。
我想我应该把他找回来,我必须把他找回来!
我决定再下桂林 。
别后不知君远近,
触目凄凉多少闷!
渐行渐远渐无书,
水阔鱼沉何处问?
夜深风竹敲秋韵,
万叶千声皆是恨。
故倚单枕梦中寻,
梦又不成灯又烬。
(全文共计29章,敬请关注)
作者简介:
东篱:陕西铜川人,陕西省文化厅百名优秀人才之一。陕西著名女作家。曾工作于铜川市人民政府研究室。出版有长篇小说《婚后不言爱》《婚戒》《生父》《香》《远去的矿山》五部,其中《远去的矿山》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其作品以凌厉的风格和直面现实的勇气,受到读者喜爱,拥有广泛读者群。贾平凹称赞其长篇小说《远去的矿山》:我读了《远去的矿山》那书,很让我震撼,写得好啊,那么硬朗,那么扎心,那么令人感慨!
【主播简介】
尚书海 :1984年至1985年赴云南老山地区参加对越自卫反击作战,期间担任无线电班长,火线入党,所在排荣立集体二等功。现在河北省涿州市军退局老兵故事宣讲团,2019年“为你诵读”杯中华夕阳红诵读大赛全国总决赛五十强,中华诵读联合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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