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作者：万发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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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记散文】《冬日里，一路春意的跋涉》①《跋涉从初春开始》
生活里，该有多少丰富多彩的事情。有许多的精彩需要我们去想象，去演绎；如果可能，还可以亲自去体验，去品味。正月初六，两辆车趁着朦朦胧胧的亮光出发了。从此，我们朋友相约，开始了漫长而精彩的生活之旅的体验。脑海里浮现出作家克明写在《圣神阿拉善》的句子：“我爱跋涉。一生中，我曾在很多地方跋涉：走过森林，走过草地；走过峡谷，走过荒漠。跋涉很苦，但它能使我的灵魂飞舞，身心快乐”。车窗外，起先是宽阔的宁夏平原。天高地阔，高速路任我们恣意的奔驰着。我们绕道经过银川，顺着机场路，进入了很有名的盐池，再进入有名的“三边”地区，依次是定边、安边、靖边。“三边”之地在以往的历史中，留给公众最深刻的是以老、少、边、穷而著称。地势也不再是宁夏的一马平川，而是逐渐开始了高低起伏。高速路的两侧，是寒冬里苍凉的田野；高大的杨柳枯枝上，高高架着鸟雀的老窝。再接着，进入了沟壑纵横的黄土高原。我们来到了著名的安塞县。轿车驰行在蜿蜒的山路上；在山路一侧的高梁上，矗立着一面硕大的红色大鼓的雕塑，这是安塞的标志。安塞，陕西省延安市辖区，其山地苹果、地椒羊肉获得国家地理标志商标，小米被确定为国家地理标志认证保护产品。安塞，更以腰鼓而闻名。在著名作家刘成章的《安塞腰鼓》一文中，我们已经领略了安塞腰鼓的威风凛凛，它的隆隆、隆隆、隆隆的鼓声，震撼了每一个读者的心灵；那群西北汉子舞、舞、舞的忘情奔放，狂野的倾泻，带给我们力量的奔腾和生命的升华。此时此刻，安塞安安静静地睡在一个温暖的山腰的怀抱里，高速公路从城区南北穿过。路的两边，是拔地而起的高楼，有相当一部分是刚刚完工的新楼，整齐划一，挺立在纵横的山川中。一个崭新面貌的安塞正在悄然崛起。这是冬日，满山遍野失去了夏日里葱茏的景致，她只把母亲那苍老的肌肤裸露给我们。但是，由于旅途匆匆，我们无暇领略陕北黄土高坡那高远而苍劲的风光。沿途，一路闪过不少的历史名胜，有洛川会议遗址，有瓦窑堡会议遗址，还有黄陵遗址，等等。这些遗址，给这看似苍凉的黄土高原涂抹了厚厚重重的一笔。这里的土山还是富有的，在沟壑的深处，不时地能够看到正在上下抽取原油的“磕头机”，它们以铁力的默默勤劳构成了长庆油田的一个完整部分。我们沿着高速，穿越了无数的沟壑，更有数不清的长长隧道，进入了八百里秦川大地。前方，就是历史名城西安。八百里秦川，在先秦两汉隋唐的几千年古史中，曾经演绎了多少英雄豪杰，铸造了中华最灿烂的历史和文明。而西安，这个历经了十三个朝代的千年古都，以它特有的老字号资格成为享誉世界的历史文化名城。历史是厚重而博大的，当穿行在这片深邃的土地上时，我不能不从心底产生强烈的厚重之感。夜色开始深沉了起来，古都西安被浓浓的大雾包裹着，让我们看不清她沧桑的面目。经过了整整一天的长途跋涉，在夜幕降临的时候，我们来到西安蓝田县，入住在一家政府招待所。秦川默默，我们一夜无语。历史从脚下穿过翌日清晨，我们从入住的政府招待所出发了。首先进入白鹿塬收费站。目睹“白鹿塬”这三个字，让我不由得想起了作家陈忠实先生的著名小说《白鹿原》。小说以陕西关中地区白鹿原上白鹿村为背景，通过讲述白姓和鹿姓两大家族祖孙三代的恩怨纷争，演绎了关中大地上半个世纪农民的生活史和波澜壮阔的斗争史。这部著名的小说被评价为渭河平原50年变迁的雄奇史诗，一轴中国农村斑斓多彩、触目惊心的长幅画卷。1997年，小说《白鹿原》获得第四届茅盾文学奖。
凭窗远望，整个三秦大地，都被灰腾腾的浓雾笼罩着，能见度在五百公尺左右。窗外，近处，能够看到一块一块的冬麦田，刚刚钻出泥地的寸长的麦苗在寒冷的冬天里传达着春天将要来临的信息。
在浓雾的遮掩里，我们向着潼关方向疾驰。一路有巍巍的秦始皇陵、被赞誉为世界第八奇迹的兵马俑，有闻名天下的华清池、兵谏亭，还有峭壁林立、高耸入云的西岳华山，但它们都在我疾驰的遐想中消失在车后了。大约上午10点多钟，我们到了潼关县城。
潼关，是中原大地上重要的咽喉之地，也是古来兵家必争之地。公元755年12月，“安史之乱”爆发，安禄山的叛军最终撬开了潼关的防守大门，才长驱直入进入古都西安。安史之乱成为唐朝由盛而衰的转折点。古往今来，多少文人墨客感叹千年历史，悲愤袭来，写下了不少绝唱。尤以元代的张养浩《山坡羊·潼关怀古》为最：
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
望西都，意踟蹰。
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过了潼关，我们开始进入河南大地。河南，这个地处中原大地的农业大省，古往今来，成为历代帝王逐鹿中原的战场。东都洛阳，古都开封，在我国历史的长河里都无比骄傲地闪烁着它耀眼的光彩。
接连经过了三门峡市、洛阳市，驰入了连霍高速。高速上出现了大幅的“函谷关”宣传广告。啊，富有历史厚度感的函谷关，曾经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说。春秋战国时期，信陵君凭借食客的鸡鸣狗盗之术逃离了函谷关；秦末农民大起义在“先入关者为王”的誓约中，项羽与刘邦争相继称霸，连续上演了“鸿门宴”、“垓下别”等一个个悲喜剧。历史已经远离而去，唯一留下的是供后来人或感慨或唏嘘传唱的历史。
中午，停车吃饭的间隙里。我发现了收费站大写的“渑池”二字。渑池，或许每一位在高中阶段读过《廉颇蔺相如列传》的，都知道战国时期发生的“渑池相会”这个故事。远在战国时期，秦昭王与赵王会盟于渑池，当赵王为秦王弹奏乐器被辱后，蔺相如面对盛气凌人的秦王，把剑向前，要誓与秦王流血于地，迫使秦王击釜一次。蔺相如以勇力捍卫了国家尊严，官至丞相。
过了渑池，东向又到了新安。唐代“安史之乱”之时，杜甫在匆匆逃离中，以《新安吏》这首古体诗记述了经过新安时的所见所闻所感。这首诗成为工部员外郎的“三吏”之一，与“三别”一道成为诗圣的千古名篇。全诗既反映了人民的苦难，揭露了统治者不顾人民死活的罪愆，又旗帜鲜明地肯定平叛战争正义的一面，表达了作者忧国忧民的复杂情感。暂且回想起《新安吏》的句子：
“白水暮东流，青山犹哭声。莫自使眼枯，收汝泪纵横。眼枯即见骨，天地终无情”。
新安，也因大诗人杜甫的《新安吏》而出名。好在今日新安，别离了千年的兵荒马乱，只在浓密的大雾里静默而安详。
下午，经过了洛阳，这个具有三千年辉煌历史的七朝古都，还有它著名的龙门石窟，还有河南首府郑州，这个享有“九州腹地、十省通衢”的历史名城，也都在我们急匆匆的一瞥眼里远离了。
抬头西望，斜斜的冬阳从路旁的树丛里透过昏黄的余光。太阳就要落下了，而我们仍然在匆匆忙忙的赶路。直至晚上八点，到了河南最南端的一个地级市——信阳市。
天堑变为通途清冷的街巷里，到处是茶楼茶社。信阳，正是以盛产信阳毛尖而闻名遐迩。信阳毛尖属绿茶类，具有“细、圆、光、直、多白毫、香高、味浓、汤色绿”的独特风格，据说具有生津解渴、清心明目、提神醒脑、去腻消食等多种功效，是中国十大名茶之一，也是河南省著名特产之一。雾色沉沉，我们无暇品味地道的毛尖，在灰沉沉的天气里悄然离开了信阳。天公很不作美，一出来，沿途就飘落起蒙蒙细雨。一路都是雾气腾腾的天气，接近中午时分，我们到了武汉。窗外，依然是天地一色的蒙蒙雾气。前方的高速路面上，出现了接连不断的桥梁，横架在高速公路的上空。
武汉，是一个水泽城市。翻开武汉城区图，你会惊异地发现，汉水由西向东而来，与滔滔的长江交汇形成右翻转的“T”形，把水泽上的地域分割成了汉阳、汉口、武昌。武汉三镇就像汪洋水泽里的船舶，在清流的江水里荡漾。接近中午，我们通过了一座斜拉桥，强劲的粗口钢筋把桥面高高吊起，横贯大江南北。过了大桥，我们就意味着进入了水乡江南。雾气是越来越浓，几乎百米外没有了景致；车辆也越来越多了，我们小心翼翼地向前行驶，绕过了黄鹤楼，绕过了大武汉，东向疾驰过黄冈、黄石、黄梅三地。“三黄”之地都很有名，而尤以黄冈最为盛名。因为黄冈以高考教育改革而闻名全国，在全国多少莘莘学子特别是参加中考、高考学生的复习资料堆里，总有或真或假的印有“黄冈”字样的资料，可见它教育成效的知名度。
下午三点半，出了小池收费站后，我们开始进入了江西。江西，在上个世纪二三十年代那遥远的岁月里，曾经是一个红色的省份。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大革命失败后，中国新民主主义革命力量主要在这里发展、壮大，终成燎原之势，并且经过了无数的艰难险阻，终至全国解放。
雾气似乎减轻了些许，时不时出现了清亮的天空。四处的田地里，阔叶的蔬菜在充足水汽的涵养里，散发出浓浓的葱绿光泽。这时，我们上了著名的九江大桥。这座由前国家主席江泽民亲笔题词的大桥，呈弯弯的“弧形”状，甚是蔚为壮观。车飞驰在长长的桥面上，桥底下是朦胧的雾海，我们感觉就像在天空飞驰一般。过了大桥，历史名城九江欢迎了我们。
九江，就是白居易在《琵琶行》中写到的“浔阳”之城。当年，这位被贬的失落诗人以江头送别为话题，写到“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哀伤场面，也吟唱出“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的壮美诗句，为九江，也为后世留下了脍炙人口的千古绝唱。
九江，地处湘、皖、赣交界，南依庐山，北面长江，东濒鄱阳湖，历来成为兵家所争之地，也成为孕育中国革命力量的摇篮。一九二七年大革命失败后，叶挺、贺龙等人正是从这里带领革命的“铁军”、“钢军”来到南昌，和周恩来、朱德、李立三、刘伯承、彭湃等人打响了反抗新军阀的第一枪。8月1日，南昌起义爆发。九江城见证了组织策划南昌起义的全过程。
今夜，我们投宿在千年“浔阳”古城，今日九江市。在酣畅的夜梦中，庐山的云蒸霞蔚飘飘渺渺地萦绕在我的梦里。
作
者
简
介
万发金，中学高级教师、语文特级教师、全国模范教师、国务院特殊津贴专家、内蒙古草原英才、阿拉善英才；内蒙古作家协会会员、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国家三级健康管理师。发表教学专著《一路走来》、《行走在生命课堂》，论文发表或获奖50余篇。
【原创｜游记散文】万发金：《冬日里，一路春意的跋涉》①跋涉从初春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