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细节解密》之 书中的这种食品,我们现在还在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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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细节解密》系列正在继续,本期第一百四十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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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水浒细节解密,大锤用了十章的篇幅,简单总结分析了古典名著《水浒传》中的各色骂人话的历史变迁故事。实际上《水浒传》中还有不少骂人话,大锤没有讲到,以后有机会我们还会继续。关于骂人话的小主题,我们暂时告一段落。从本期开始,我们要开始另一个小主题,这就是《水浒传》中的各色食品。
在正式开启本期节目之前,大锤仍旧要代表整个团队,向此时此刻仍旧奋战在抗击新冠肺炎一线的广大逆向前行者们,致敬。
书归正传。熟悉大锤的人都知道,我是一个历史悠久的吃货,之前我们在本系列中也推出过一期跟吃有关的节目,叫做《水浒细节解密十六:改变宋江命运的一道名菜》,我们那一次讲述的是宋江在江州琵琶亭酒店吃的金鲤脍,也就是金色鲤鱼做的生鱼片。如今我们延续这个话题,继续讲《水浒传》中涉及的各种食物。本期大锤要说的,实际是在书中不太显眼的,但是在我们如今非常普遍的一种食物,这就是“挂面”。
是的,您没看错,我们如今十分普及的挂面,在《水浒传》中也是出现过的,这就是病关索杨雄的妻子潘巧云与和尚裴如海私通的故事中,正值潘巧云的前夫王押司去世两周年,报恩寺僧人裴如海受潘巧云及其父亲潘公的邀请,来杨雄家给王押司做坛场来祭奠,这个坛场还是比较隆重的,潘公父女二人准备了佛像、供器以及鼓、钹[bó]、钟、磬[qìng]等乐器以及香花、灯烛等物品,还专门安排了斋食。
而和尚裴如海来了之后,首先是送礼物,而且这礼物的量并不少,需要一个人挑着两个盒子盛放。按照裴如海所说:两个盒子里没什么值钱的稀罕物,主要是几包挂面和几包京枣,只是拿来权当是给王押司周年的礼物。虽然裴如海说得客气,但是潘公还是感谢并埋怨裴如海乱花钱,并专门让石秀把这些礼物搬进内堂,算是收了礼物。
裴如海送的这个挂面,跟我们今天吃的挂面属于同一类的挂面产品,而且也是小麦制品,而且吃法也差不多,就是水开下面。两者的主要区别,可能只有一个:我们现在吃的挂面基本都是机器生产的,而裴如海那时候当做礼品送出的挂面,则是手工的。
关于挂面的历史,要从面条说起,我国目前出土的最早的面条食物,是考古人员在距今约3900年前的青海喇家遗址中发现的,这些面条盛放在一个陶碗中,外形跟现在的面条差不多,不过根据学者的考察,这种面条不是小麦粉制成的,很可能是用小米和糜子混合制成的。
而我们现代食用的小麦面粉制成的面条,大约出现于2000年前的东汉时代,那时候由于小麦种植在中原地区逐渐推广开来,人们就把小麦粉制成的面条、面片一类食品统称为“水溲[sōu]饼”,东汉时代人们为了区分面条和面片,也叫面条为“索饼”,也就是用刀切成条状的面条。
大约是到了唐代,面条中的一个很重要的分类——挂面开始出现了。现代学者在敦煌文书中找到了一种奇特的食品,这种食品的名字叫做“须面”。学者认为,这种须面类似于后世的龙须面,正是挂面在历史上的最初形态。如果这么算的话,挂面起源距离现在已经有1100多年的历史了。
至于为什么古人要发明挂面,有学者根据敦煌出现了最早的挂面来研判,认为很可能是古人在河西走廊丝绸之路上旅行的需要。挂面在古代最初也是作为一种方便食品出现的,它不需要临时和面擀皮,已经加工成须面这种半成品,只需要水煮开了下锅就可以吃了。其实古人在面条发明之后就尝试过多种半成品的制作,目的也都是出于制造半成品、方便携带和食用。就有学者提出,南北朝时代出现的把面团切成棋子大小的“切面粥”很可能就是唐朝挂面等方便食品的前身。
而且敦煌文书中还提到,“挂面”是作为婚嫁时的礼品类食品存在的。从这个角度来说,那时候的手工挂面因为要做成细面,估计价格不菲,所以除了商人拿来作为旅行时的方便食品来吃之外,还可以作为彼此赠送的珍贵礼品。
而用挂面来做礼品赠送他人,也恰好与《水浒传》中裴如海拿挂面赠送潘家父女的故事互相印证。从这个角度来推测,手工挂面从唐代发明之后,由于工艺较精,面条无论是外形还是规则程度以及色泽,都要比一般的手工擀面要美观,产量也不普遍,因此不仅一直价格不菲,甚至可以经常当做礼品互相赠送。
值得注意的是,手工挂面的这种地位一直延续到施耐庵写作《水浒传》的元末明初,至少在元代的宫廷中,煮挂面也是给皇帝吃的饮食之一。在元朝成书的饮食专著中,专门记录了用羊肉、蘑菇与挂面、鸡蛋一同烹饪的羊肉汤面,号称是可以补中益气的。当然,给皇帝的挂面自然比民间食用的挂面要精细许多,实际上一直到清代,加工精良的手工挂面,都是地方贡献给皇室的贡品之一。
而在这样的上层带动之下,挂面也作为一种比较珍贵的食物逐渐进入市井之中。由此来看,在《水浒传》中,和尚裴如海第一次出场,施耐庵就安排他能够轻松送出这样的挂面礼物,就能够让当时的读者瞬间明白,相对来说裴如海是比较有闲钱的和尚,这也是他跟潘巧云勾搭的物质基础,所以后来裴如海才能撒钱收买胡道等人,协助他勾引潘巧云,而这一切,都是从裴如海的这几包挂面铺垫开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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