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一位老师
(潘仕栋)
教师节将至,我深深的怀念着一位老师。
这位老师已远走天国,他离去的当日,天下大雨,我们大哭。而彼时的场景仍历历在目,刚吃过午饭,老师叫他的孩子搬张椅子到门口,他要坐一会儿。转即又让孩子扶他上床休息,谁知竟是永远的躺下。甚是突然,那几天并未有任何的征兆。也不突然,此前住院时,主治医生就已坦言:医院目前没有可行的治疗方案,出院后用中草药调理吧。老师的家人明白,阴阳两隔的日子正渐渐逼近。其实,老师被病患折磨已十几个年头。当药物于事无补,支撑老师前行的是一个盼头,他等着看到儿女们全部成家立业。如今带憾而别,留给孩子们的是沉重的愧疚和伤痛。
老师一生颇多坎坷,以优异成绩考上百色高中,却恰碰浩劫岁月,最终他没能参加高考。返乡之初先在屯上小学任民办教师,过后又到本地初中执教。1981年夏,送班上学生进中考考场,老师自己也当了考生,在另外一场考试里争田东师范师资班的名额。待到9月,出现了昔日的学生与老师在同一所学校就读的“奇景”。他曾在子女面前津津乐道自己的辉煌经历:上周去田阳上公开课、本周给有事请假的老师代班……众所周知,历来百色高中的招生分数线都比田东师范、百色民族师范要略高。上过百高回头去读田师,的确是十分轻松。两年过去,毕业时分配到乡中心小学。因教学水平突出,又被调到乡初中。可由于只有中师学历,一直没能申报中学一级职称。而中学二级职称的待遇比小学高级差了一截。为了相应改善家庭经济条件,他申请调回小学,如此“三上三下”,老师内心隐含无奈。
一边忙着本职工作,一边尽心照顾家庭。1990年代初,他的妻子患病,老师是经常刚下完课,就匆匆赶到村里耙田、收谷。长期劳累导致身体日益不适。供养三个子女读完高中、大专,然遇上政策转轨时期,已办非农户口的孩子四顾茫然,使他平添精神压力。一面是人际关系单纯不知求谁,一面是清高习性不愿求人,苦闷在酒精的浇灌下疯狂滋长。2004年春,老师进入重症阶段,肝胆、心脑血管、糖尿病等病魔合力攻击,辗转县市多家医院。2005年,他还竭力在屯上筹建新房,以便正式办理退休,迁回老家时全家人有落脚的地方。一辈子他都没能过上一天稍微舒适的生活啊。
老师性格开朗,在外面整天乐哈哈的,是个极具幽默感的人。逢他的语文课,很少有学生无故缺课。但老师却疏于跟子女的交流,其实那一代人大多都莫不如此。他的长子小学升初中时,老师也正好接初一的课。学校征求其意见,是不是把小孩编入他任教的班,老师没答应。往后的日子里,他班上的学生频频跟他儿子说:“今天你父亲又在班上说了一些你的趣事糗事。”儿子明白,父亲心里有儿子的位置,他不让儿子在他班上,绝不是为了课上举例时能信手拈来。显然出于其它的考虑。读初二时,学校举办征文比赛,题目是《面对父母青春的背影》。老师的儿子获得第二名,儿子日后一直在心里暗暗思索,这有徇私的因素吗?由本年级两位老师评奖,而另外一位老师和他关系很好。儿子的作文水平一般,儿子在文字上比同龄人明显优秀,那是到高中阶段了。如果有私心,那也是被儿子稚嫩的语句打动之故,因为文中写的父亲正是他。我知道老师有个朴素的愿望,祈盼子承父业,他清楚老师的苦和累,但他很想把教棒传下去。他的大女儿最终走上了三尺讲台,应是莫大的告慰。
作为老师,他留给我的记忆真的不多。从严格意义上讲,我不是他的学生。他是我的父亲,在我写这拙文时,我心里一直在想,当年我应该去听他一堂课,在教师节时跟他说一声___潘老师,节日快乐!
潘仕栋 男, 1970年代中期出生,广西德保县人,个体从业者。系德保贝侬诗社、西林那劳农民文学社社员,百色市作家协会会员。曾在《文艺报》《微型小说选刊》《百色文艺》《右江日报》《百色早报》等发表文学类作品200余篇。屡次获各级征文奖和年度先进通讯员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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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年03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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