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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起兮心飞扬文/王成海
秋天一到，两三场小雨洒过，早晚的天气就明显凉了下来，天空也觉得更蓝更空阔起来。小区院里的菜地里，人们种植的各种蔬菜大部分已经见了收成，金红的番茄、墨绿的黄瓜、紫亮的茄子、碧玉般的青椒、鲜嫩的豆角等早已经陆陆续续上了人们家的餐桌，这几天，一些蔬菜的秧蔓，似乎已经完成自己的使命，正在变黄枯萎，那几天还在怒放的萝卜花也开始很内敛地收缩花朵，正在发青的玉米棒子还没等主人摘取，麻雀已经捷足先登把棒头啄得支离破碎，刚刚长成的那株杏树，前些日子忽然从枝叶间露出几枚金灿灿的杏儿，第二天就莫名其妙地失踪了，那棵李子树从去年就开始有了似指头大的果实，今年似乎仍然未进步，但攒满枝条味道苦涩的小李子还是吸引了一些人，于是树下妻子种的那畦刚露头的香菜可就遭殃了。这几天，院里最威风的莫过于那几株果树了，红了脸膛的果子全部从枝叶中凸显出来，一嘟噜一嘟噜地挂满指头，有的树枝因不堪重负，生茬茬地被压折，菜地边的杂草也似发了疯般蔓延，甚至湮没了人们每天溜圈的小道……这就是初秋，一个丰收之前放荡不羁般蓬勃努力的时刻。流连于窗前，看着这般的秋景，思绪如滔滔的江水，滚滚涌来……
秋风起处，秋实时至。
记得小时候最喜欢这个季节了，喜欢它的原因既不是因为初秋的天高气爽，也不是因为秋雨的绵绵不断，更不是因为“满地黄花堆积”给人带来的那种满怀惆怅。喜欢初秋，现在想来原因简单得简直让人忍俊不禁，就是想偷窃生产队里丰收在望的各种“胜利果实”……那个时候，为了偷窃林场的那几颗酸果子，一到秋天我们多个小伙伴就以拔兔草的名义，经常徘徊于被深深的壕沟紧紧包围起来的果树林外，寻觅进出路线，商量偷盗策略。万事俱备之后，就选择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待三更天之后，看夜人困意袭来倒头而睡的时候，我们分头从各个方向突至果林，在茫茫夜色下不分青红皂白把果子和果叶胡乱捋下装在提前准备好的袋子里，我们的偷窃行为再悄无声息也无法逃过林场养的那几只护林犬的耳朵，它们疯了般的叫声一响起，紧接着就有粗俗不堪的叫骂声和胡乱的手电光束同时进入果林，我们见此情况落荒而逃，在逃跑的过程中，丢了鞋子，扯破裤子，甚至葳了脚磕破头的事情也常有发生。
那个时候，为了偷拽几个马上就要黄了的麦穗回家烧着吃，我们拿着筐子镰刀，一边在即将成熟的小麦地畔割草，一边和看地人绕着圈地周旋，瞅准人家大意的机会跑到地里就拽十多个麦穗，一直揪拽到一小捆才绑起来，往筐底的草里一藏，满足地回家了。有时候在半路遇到队长要搜查，把筐子扔掉狂奔逃窜的事情也时有发生。
那个时候，为了偷吃生产队菜园的蔬菜，下午放学后，不惜时间，长久地潜伏在河畔的树林里，用小树枝编成绿色的树帽，直到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乘着看菜地的大爷回到屋里做饭吃饭的时机，悄悄地从河床匍匐着爬到菜地里，你抱一个卷心菜，他拔几根黄萝卜，甚至有的小伙伴半头二个截地揪拽一些大葱等，然后再悄悄潜回树林，席地而坐，一顿“饕殄盛宴”之后，打扫完作案现场才若无其事地提篮挎筐从看菜大爷的小屋门前悠然而过，有的伙伴还故意把头伸进屋子问一句：“大爷，今天吃啥饭了，这么香？”大爷吃惊地问道：“这些孩子，割一点点兔草咋回得这么迟，不是又偷菜哇？”我们故作镇静到：“哪敢，哪敢，我们不怕大爷还怕你手里的铁棍呢！”大爷呵呵一笑：“你们知道这就行，快回家个哇，我要是发现地里少了菜明天就寻你们大人去。”听到这话，我们再不敢和大爷搭茬，快步走开的同时，众人开始怪怨那个嘴长的伙伴……
那个时候，即使是细雨连绵的天气也很难阻止我们外出放马的兴致，披着一条烂口袋，穿着一双破布鞋，裤腿往起一挽骑着家里的那匹老马相跟上三两个伙伴就慢悠悠地到野外的田地畔溜疙楞去了。我们之所以会如此积极地在这么恶劣的天气乐此不疲地帮助家里大人分担这份艰辛的活儿，自有我们的道理，一是可以享受骑马的乐趣，二是在这样的天气里看田人大多不似平常负责任了，我们趁机可以偷摘队里的一些豌豆和毛豆角，回家之后或蒸或煮，当做最好的美味佳肴享受。
那个时候，我们还很喜欢在夜晚放马，常言道：“马无夜草不肥，人无外财不富。”秋天是给牛马抓膘的最好时机，那漫山遍野草尖上挂着晶莹露珠的各色杂草据说牲口吃了最上膘。每到晚饭之后，我们就会纠集十多个同伴，连骑带拉赶着近二十余头骡马，拿着一条准备做坐具的麻袋就上路了。在满天繁星的夜色之下，任马儿在山脚下、地头畔无忧无虑地肆意吃草，我们燃一堆篝火，把从不远处地里偷挖的土豆放入火里任其慢慢烤熟，我们一伙儿除不间断地轮流派出两人搭照牲口外，其余的就闲坐在麦摞子旁的火堆畔胡侃乱吹，待土豆慢慢烤熟了，每人把嘴吃得乌黑一团的时候，马儿们的肚子也就变得圆滚滚了，三个一伙五个一堆打着响鼻痴痴地站在地上打盹，我们起身找到自己的马儿，把麻袋往马身上一披，翻身上马，在苍茫如水的夜色之下，从野外回村的小路上撒下一串叮叮当当的马铃声……
而今又到秋天，独处家中忍受着身心巨大煎熬的的我，望着院里郁郁葱葱的秋景和姹紫嫣红的秋色，回想着早飘散了近四十载给人留下无限欢乐的年少往事，心中既有无奈的惆怅，也不时泛出淡淡的喜悦。
人生就是如此吧！感谢年少时的经历，让我在人生最为痛苦的时刻能寻觅到稍许的慰藉。【特别说明】文中图片来源于网络，在此谢过原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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