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前面有一张试卷 文/柯思恩
直至这一刻，我再次强烈地意识到原来不管我们的身份如何变化，我们每一个人都在或被动或主动地完成着一张试题不断更新的试卷。我其实不想说更不想问关于试卷的任何事。但是，我必须咨询，因为我是一个家长，家长的职责要求我必须了解孩子完成的期中试卷。这次考试考得怎样？我小心翼翼地试探着，故作不露痕迹地观察着孩子的表情，我不希望我的询问给孩子带来零点的压力。“物理试卷还有19分的题未做完，有一道题的答案我觉得不对劲，除不尽，时间都用在这里了……”孩子一脸懊恼地回。我听了，心里的怒火蹬蹬蹬地起来了，声音比平时稍大地斥责，“不是告诉过你吗？不懂的就放一边，赶紧往下做，这样的错误已经不是第一次犯了，又是物理……。
”一向听话的孩子听了，小脸蛋布满了不满与我大眼瞪小眼，脸上是满满的委屈，“这次与上一次不一样，上一次的试题难，这一次的不难，我会做的……”我听了，唯有快速深呼吸压下迅速涌上心头的不满，好声好气地与孩子交流起来了，“时间呢，那为何不看时间？不是说考试的教室有挂钟吗，不是提醒过你了吗？”“挂钟在这个用来考试的教室的后面，我看不见。”孩子理直气壮地回。“下一次一定要记得自己带手表去考试，千万千万不要把自己的命运交到别人手里，啥事都有变化的，你也会长大；这一次幸好只是期中测试，如果是参加初升高考试，不见了19分，那就是有没有高中读的问题了。”我大声吼，儿子听了，脸都白了，一脸受惊地点了点头。
自孩子上初三以来，我的心情就像坐过山车，随着孩子学习成绩的进步或退步甚至是测试中犯的那些低级错误一会儿高一会儿低，我知道自己这样的状态是不对的，我已经很努力地不去参与过问孩子的成绩和学习情况了。但是，实在是把控不住，我怕正处于关键升学阶段的孩子需要妈妈指点一二的时候，我却成了失责的代表。“妈妈，那19分的试题我只要5分钟就能完成了。那个我纠结的答案，算对也只是一分，丢了也只是一分，如果当时我知道时间就好了！”考试结束后，老师评讲试卷后，物理成绩从班中第一名掉到几乎最后几名的孩子主动对我剖析错误。我揣摸着孩子诚恳的语气，满怀心思地打量看着孩子努力好学的表情里那双清澈无比的眼睛，欣慰地笑了，舍得，舍得。
分数不重要，重要的是知道自己的面前是一张怎样的答卷。恍惚之间，我似乎看见一张试卷正在向我走来。
羽衣甘蓝 文/柯思恩
从前我是不懂羽衣甘蓝的，真正懂是面对它，看着它络绎不绝地长在田地里，一年比一年茂盛。
脑海响起了第一次吃羽衣甘蓝的声音，“营养价值很高，不要浪费了。”而我只是想当然地将它当成摆饰品，想要放弃它。看着声音的方向，满脸胶原蛋白的年轻妹妹已不等我动筷了，迫不及待地夹起了一大把已被切得呈细丝状的羽衣甘蓝放进嘴里，嘴角咂巴咂巴地响着，脸上全是幸福的小样。
好吃吗？我半信半疑地夹起了一小把羽衣甘蓝放进嘴里，感觉甘甘的，脆脆的，有点甜……心里为之一动，原来真的能吃的。笑意控制不住地浮上眼角，感觉自己也变年轻了，一如眼前色彩夺目的羽衣甘蓝。
带几把羽衣甘蓝回家吃吧。凛冽的冬天，走在朋友开的农庄小路，耳边响起了朋友热情呼唤的声音。我不由大惊失色，这种天气这种时候这样的位置我能看见羽衣甘蓝最初的模样，赶紧将一路上昂着的头低进泥土里，一朵如花般形状开得夸张无比的菜映入眼帘，令人忍不住细细查看。
原来这些着着颜色的植物其实都是羽衣甘蓝的叶子，我暗暗吃惊。已顾不得上吃惊了，只想与你一起成为冬天里最美的那朵花。
过程是复杂的，经历是成熟的，说的就是羽衣甘蓝。
羽衣甘蓝的外层是深沉的绿色，中间的叶子层层叠叠，半包裹着，边缘如波浪般褶皱着，不管是远看和近看都像朵花。内层的叶子也煞是好看，包裹深处虽还是绿色，但显露在外的却是靓丽的颜色，紫也好，粉也好，白也好，哪怕是嫩嫩的黄，都是冬天这个孤单的季节缺少的。
原本“花朵”一样半包的叶子芯也变成了豌豆藤的梯子，丑陋地拔地而起，茎顶上捧出一大束的花苞，看见了羽衣甘蓝，冬天从此不再寂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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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笺文学】散文精选/柯思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