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忘年交张书亮老师
文/王成海
老张,乃吾贯呼之名也,其本名曰张书亮,吾之同乡也,长吾十又七岁,为吾忘年交。老张从教三十又八载,酷爱书法、字画、摄影、文学,尤善摄影、书法。其妻为家中贤妇,夫妇共育一儿一女,皆承其父业,于桑梓效力。 老张为文革间高中学子,其时,举国大闹革命,学生学业殆皆废尽,老张虽亦随波逐流,然惧于严父家法,未敢放纵,得阅较多书籍,练就一手好字。文革毕,始登于村中三尺讲台,此后再未释卷。高考复,其辗转几经,未获功名,却不气馁,孜孜执教于穷乡僻壤之陋室而不倦。既而,又有国策,执教有年之民办教师,经国之统一考试,合格者,亦可食国家俸禄。老张一试而中,之后,其由村中而乡里,由乡里而县府;由小学而初中,由初中而高中,一直于今。近一二年,学校后辈渐多,老张始离讲台,年末将致休矣。 老张秉性孤傲耿直,却也不失细腻委婉。其嗜烟不喜酒,昔日常吸两角九分河北产之“官厅”,一日两包,后易为“迎宾”,亦河北产,现则为云南之“红云”矣,其买烟之价在变,抽之包数几未变。凡有其居处,必为滚滚浓烟之所,余亦嗜烟,是以吾二人有诸多共语。其不喜时下乌烟瘴气之事,于外界办事能则办之不能则弃之,少有点头哈腰之时,因宴请别人用膳甚少,偶有之,必先使吾陪酒,其在旁吞云吐雾,大放“厥词”。其为四口之家,唯其一人食俸禄,而日常开销虽俭却亦颇多,其在烟雾间构思生计,亦于烟雾间窥中商机。曾购入一廉价相机,于假日试走于街巷,招业揽务,偶有之,老张窃喜。时日渐过,技大进,名渐隆,老张借力张势,赁屋建一相馆,收益颇丰。三载过后,营此业者渐增,业始衰,老张除一心爱之相机外,皆抛售,于今十余年矣,再未重拾旧业。 老张于青春“妙龄”之时,曾有为作家之异想。为成一文章时则鸡鸣而寝,其所作小文亦偶见报端,盖以为作家诚苦事也,再几载收益未适其心志,心渐灰意渐凉,现为文之笔尘封久矣。然偶论及御用之秘书为文,常露不屑之情,曰:“彼之所文,屁尿之间立就,有何难哉?”吾于十载前,为生计所迫告离家乡,偶归乡,必谒老张,其秉性除坦然、直率、耿直、倔强及朗朗之笑声未变外,余则大易,脑上之毛发为最,吾离家时,其为大背头,根根“倒行逆施”,油黑铮亮,现则银丝密布,俨然一老人矣。然其心态较十年前年轻更甚,其大多时间于家闲居,却不玩不懒,又捡拾年轻时热衷之书法,于家中昼夜龙飞凤舞,几又犯其年轻时之毛病,夜则不寐矣。今年夏日,余归乡为老张邀于其家,亲赠吾其两幅可意字画,日前,老张再发于吾其所为小诗一首,冀吾斧正,其实老张学高识多,岂是吾辈所能及,念及此,汗流浃背,老张诚抬举鄙人也,惭愧,惭愧。然是以思及昔日吾二人之情感,聊作此小文,并附老张小诗为念。
教师写生 年少好轻狂,也曾怀壮志,丹心绘青春,为展宏图苦读经,阴差阳错做园丁。油灯下,运筹帷幄,讲台上,指挥若定,一张利口,数行汗水,一介书生,却似将军。上下五千年,纵横八万里,豪气冲天。三十八年过去,笔画春秋,霜染鬓白,满身粉笔屑。桃李自东西,鸿雁南北飞,心自问,蓝图何在? 余心犹未悔
注:原标题为《吾友老张》
- 2024年03月02日
- 星期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