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 你 ， 也 动 人
——相约“开马”
文/余书能（浙江）
我的家乡在浙西小县——开化县，虽然县域不大，但美誉度却不小，是全国首个“中国天然氧吧”和全省首批清新空气示范区。或许正因为天生丽质，家门口的马拉松赛事——钱江源国家公园马拉松赛（因在开化，俗称开马），也被评为“中国田径协会铜牌赛事”和“最美赛道赛事”。这样的美赛已经连续举办了四届，而我身在其中，却年年爽约。不知是年纪大了，还是得罪了赫尔墨斯，每逢赛事前后，总是莫名的受伤，不是脚踝扭了，就是老腰闪了。这不？今年八月初陪几个好友打了半天乒乓球，老腰又开始妖了，妖得我走路都痛。心想：今年赛事可能又要黄了。多想在最美赛道上邂逅秋日的浪漫，多想用自己的脚步丈量故乡的美丽啊。转瞬，开学了。不知情的同事见我走路小心的样子，便问我怎么回事，我如实地回答了。大概是见我的神情有点黯然，就安慰我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哪有这么容易好的？”转眼，又到了十月中旬。工会方主席问我今年的马拉松要不要报名参加。我很是踌躇，想参加又有点害怕，便说：“我回去练练看再答复你吧。”当日放学回家后，便在小区的空地上慢跑了半个小时左右，自我感觉还好。妻子和女儿听说我想去跑马拉松，纷纷表示担忧，一则年纪有点大了，不比以前；二则腰伤刚好，不能剧烈运动。我觉得她们说得挺在理的，就打电话给方主席，给回了。虽然是拒绝了，可心里不知怎的总有点放不下。过了几天，放学后在校园的塑胶跑道上散步，碰到方主席，问了他马拉松报名的情况。他说：“现在名是报上去了，就是英语老师丁丁因病住院，可能跑不了了，需要换个人。”或许这就是天意吧，我不假思索地说：“我其实还是想试试看。”于是，就这样愉快地决定了。一回家，马上和妻子女儿解释：我跑的既不是全马也不是半马而是迷你马拉松，只有五公里，我相信跑得下来；再者，我会慢慢跑，坚持到底就好，不必在意跑得快慢；并决定在赛前天天坚持跑五公里。其他还好，她们没说什么，就是天天跑五公里，她们颇为担心，说上了年纪了，天天跑对膝盖磨损太大，建议我隔天跑。我也欣然答应了。为了实时了解自己的运动状况，立马下载了“咕咚”APP。第一次就进行了全真模仿的实地训练，可能是由于多年未跑，也可能是因为车流大、人流密、红灯多，从起点占旭刚体育馆到终点石井岭高架桥下，竟用时33分41秒，说实在的和快走没什么区别。为了能安静安全地训练，第二次转到了南湖公园。南湖公园是整个县城最美的休闲锻炼之所。南湖不大，也不小，三圈刚好五公里左右。下午四点半光景，一般的工作人员还没下班，人比较少，沿湖的绿道在树木的荫蔽下，显得格外静谧。湖边有几只黑天鹅在残荷中旁若无人地觅食。不远的湖心岛旁，有几只白天鹅在自由地嬉戏。南湖之上，间或有两三只白鹭飞过。整个南湖安静而生动。夕阳照在湖面上，也照在湖边的杂树上。已是晚秋，绿道旁的树，多已微黄或微红，也有些绿意不减的，在夕阳和晚霞的映衬下，绚丽极了。徐志摩的“那河畔的金柳是夕阳中的新娘，波光里的艳影在我的心头荡漾”的意境此时此地能真切地领略到。每次健步跑在如画的绿道上，头顶着蔚蓝的天空，脚踩着石板或木板，眼看着曼舞的落叶，耳听着四周的天籁，你会感觉生命在律动。在这般诗情画意的景致里，跑完了，真不觉得累，速度也提升了不少，看了下APP，29分39秒。心动的日子如约而至。11月8日，我六点就起床了，自己给自己特意烧了碗面条，预祝自己能顺顺溜溜地完赛。今天真是个好日子！早上穿着赛事背心在户外竟不觉得冷！我记得前几天早晚温差可是很大的。我一路小跑而去，七点二十分左右赶到了占旭刚体育馆。到那里时已是人山人海，人声鼎沸。好在地方不大，我很快看到了我们学校的旗帜，顺利找到了自己的队伍。打开参赛包，用别针把号码布别在胸前；取出腰包，放入手机，系于腰间；将鞋带重新再捆一遍，开始做准备活动。环顾四周，有的人在摆拍，有的人在拉伸，有的人交谈，有的甚至哼起了歌。前方，女子舞龙队在尽情表演；头顶，数架无人机在低空盘旋。人们不时地大声喝彩，不时地向无人机频频招手，时时处处洋溢着节日般的氛围。鸣枪开跑的时间——11月8日8时整终于到了！只听见前方一阵呼喊，五千多人的运动大军终于开拔。刚开始时，前后左右到处是人，脚基本无处安放，稍微一抬脚，就会碰到或踩到人，只能慢慢挪动。待我到计时点时，我特意看了下手机，已是8时3分。跟着旗帜方阵跑了一会，队伍渐渐拉开了，已经好下脚了。只见大家奋力地往前冲，全然不顾是上坡路段。我也全力地往前冲，尽可能不被他们拉得太远。跑到长途客运站时，就看见有人从折返点回程了，跑在最前面的那个人还戴着面具，我知道是谁，他就是我学校的，已连续拿了四届迷你马拉松冠军，看来今年冠军也非他莫属。而我此时离折返点至少还有一千多米，且到折返点的坡度越来越大。我想，不管如何要坚持跑到折返点，返程可能就轻松了。于是，喘着粗气，甩动双臂，终于来到了折返点。回程的路，大多是下坡路，按道理是省力的，可是我还是迈不动脚步，可能是上坡时力气已消耗得差不多了。不过，我并没有放弃。别人能坚持，为什么我就不能？平时能坚持，现在怎么就不能？于是，继续咬牙坚持。虽然双腿如同贯铅，虽然有人不断超越，但我依然坚持自己的节奏。踩着道路两旁的加油声，和着自己急促的喘息声，终点渐渐明朗起来。我使出最后的力气，尽可能加快步伐，超越了两个在我前面的人，终于抵达终点！过来终点，又慢跑了几步，我看了下手机，刚好用时25分。我颇为怀疑，怎么可能比平时快这么多？同事提醒我说，终点显示屏上有成绩的，可我是第一次跑，根本不知道这么回事。不管了，重在参与嘛。跑到终点就是胜利！坚持到底，就是超越自己！不久，同事们在一起高兴地合影留念，我也叫同事给我单独拍几张以作纪念。回家的路上，又额外收到三张照片。一张是我的老同学给拍的，那时刚好经过他家门口，我正准备冲向折返点时的情景；一张是以前的同事给拍的，正是我回程时最吃力的时候，面部表情有点“狰狞”，但是很真实；一张是现在的同事给拍的，正是我最后冲刺，超越前面两位的情景。真没想到三张照片这么有代表性，真没想到老友们私下里还还这么关注我，真的好开心！过了几天，方主席把成绩发到我们的跑步群里，我特意看了下，我的净时成绩是24分35秒，比平时训练的任何一次都好，学校里只有三个年轻人超过我，整个教育系统排名62。我想，或许只有在那样力争上游的氛围里才能发挥一个人的潜力，超越自己，创造奇迹。一场小小的迷你马拉松，竟也如此曲折动人，竟能获得亲朋好友如此眷顾。“开马”啊，明年第六届我们再相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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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编：张同辉
作者简介
余书能，男，浙江开化人。高级教师，执教于浙江省衢州市旅游学校，《作家地带》签约作家。喜爱诗和歌，也爱运动。
《作家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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