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 夜
文/刘建军（江苏）
小时候对雪是没有期待的，因为下雪了，天寒地冻的农村乡下，基本就没有什么好吃的了，连青菜和白菜都被雪覆盖了，每次雪来临之前就会储存一点菜，这样就不需要冒雪到地里拔菜了。早年父亲在上海做家禽买卖的生意，从南通买到上海卖，一般一个月来回两次，冬天时间更长一点。父亲去上海的日子，我与哥哥相依为命，那时没有电话，爸爸从上海回来的日子，我们只能靠推断，从上海的十六浦码头乘船到南通码头，然后父亲从南通骑几个小时自行车到家，虽然我没去过南通和上海，也不知道父亲从上海是坐哪一班的船回来，只记得根据规律每次都是回家吃晚饭。每每到了父亲出去大概一周时候，我们兄弟俩早早做好晚饭等父亲回来吃。记得多年前的那个雪夜，父亲很晚都没有回来，我们在家等了好几个小时，热了又冷，冷了又热，还是等不到父亲回家吃饭。我跟哥哥商量到大马路边等父亲，于是就锁了门到一公里外的马路边等，其实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到，我们兄弟俩走在路上，记得那夜的月亮特别圆，天空非常明亮，深不可测的田野也很明亮，或许需要白银一样的雪安抚我们在这个雪夜没有尽头的无助。其实，放眼望去，我才发现月光下的雪是有光的，闪闪发光的那种。很幸运的是，我们不到一小时就等到了父亲的归来。父亲看到是我们兄弟俩，感到很意外，天这么冷，你们怎么在这里？语气里疼爱中带着责怪，但说着说着就笑出声来了。有一个最亲的亲人等你，这或许是一个风雪夜归人最大的欣慰吧。当我走到父亲身边时，他因为在雪地里骑了好几个小时的车，浑身是汗，还冒着热气。平时我们一家三口相依为命，我们走在乡间的小路上边走边聊，大体的意思是因为下雪，这次到上海家禽的价格比往常卖得贵很多，跑一趟赚了两趟的钱。听到这个消息，一家人心情特别好。我们一家走在雪夜的月光下。此时此刻，苍白月光与覆盖大地厚雪融合在一起，形成一道天地合一境界，此时此刻，我心神飘逸，整个身心随淡白月光飘然升起，月光如流水般在雪面上流淌，像是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少女那洁白肌肤，整个人间迷漫着一种柔和氛围当中。不知是月光照着白雪，还是白雪折射了月光，整个空间迷漫着洁白的光折，似雾非雾，如梦非梦，此时我早己融入了这美丽景色当中，只有白雪覆盖下远处村里农户窗口透出点点灯火，才令我感觉是身处人间。现在每年下雪都非常少，而有月光的雪夜则少之又少，城里的月光已经没有了乡下的味道，但每每雪夜我还是会拉开窗帘看看那皎洁的月光，想多年前那个在有雪的月夜，我们一家走在乡间的小路上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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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编：张同辉
作者简介
刘建军，曾是一名军人，长期从事写作，荣立三等功两次，在《解放军报》《中国国防报》《人民前线》《中国退役军人》等报刊杂志发表文章千余篇，作品多次获奖。人生座右铭：在坚持中改变，在改变中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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