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树”的传说
文/汪正初
龙溪有个邹家溪，邹家溪位于九岗山南麓，是龙溪的一个小村庄。村里田园清新优美，山野风光秀丽。一条小溪自九岗山麓汩汩泻出，溪水明净欢快，一路清波一路欢歌穿过村庄，几番蜿蜒后注入大龙溪。
邹家溪村脑有一奇景：一团硕大青石的顶部长有两棵古树，四季常青，相互搂抱，当地人谓之“夫妻树”“龙凤树”。树有五奇：两树自古以来生长于巨型团石顶部，树干屈曲嶙峋，显然经受了千百年风雨冰霜寒暑历练，却依然紧紧搂抱一起，狂风吹不倒，大雪压不倒，展现出顽强旺盛的生命力，此一奇也。两树合抱，一高一低，一阴一阳，酷如恩爱夫妻，当地人历来呼为“阴阳树”“夫妻树”“龙凤树”“合欢树”“恩爱树”，这是二奇。相传这对树有灵气，任何人碰不得，碰了就会灾祸临头。从前，一樵子入山砍柴，见路旁巨石上的树，欲伐作烧柴，动刀砍了一根枝丫，立马整个拿刀的手疼痛难忍，像断了般耷拉，毫无力气，回家一病不起，不久一命呜呼了。后又有一个半大小子攀此树折枝损叶，回家后大病一场险些夭亡。此树自此以后再无人敢动了。1958年大跃进期间大炼钢铁滥伐林木，周边古树大木砍光伐尽，唯独这三棵树无人敢动刀斧，迄今仍高高耸立在巨型团岩上青枝绿叶，俨如两把充分张开的巨伞，这是三奇。在这两棵树的内侧，长有一棵枣树，每年枣熟季节，树上挂满枣子，引来成群孩子，用长竹竿一敲，枣子纷纷掉落地上。奇怪的是，小孩吃了这枣，长得细肉白净身强体壮；孕妇吃了这枣，产出来的胎儿白白胖胖健健康康聪明伶俐，故当地人有“枣生贵子”“枣生龙凤”的说法，说这是神仙种的“仙枣”树，这是四奇。因当地人认为这三棵树有灵气，来历不凡，每年都有远近新婚夫妇双双来到三棵树前烧香许愿，祈求“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只要心诚，则所许之愿，莫不灵验，这是五奇。
就是这对夫妻树，当地历来流传着一个古老美丽的传说——
相传从前，九岗山下有个龙洞，龙洞四周古木森然，杳无人迹。洞里住着一条修炼了上千年的小白龙。有一天，小白龙突然蜕变成一个英俊帅气的后生子，打破了这里的宁静。他在洞口“咔嚓咔嚓”用杂木条编造了一间有门有窗的小木屋，内壁抹上一层黄泥，作为居宅，住了进去。他不食人间烟火，每天以野菜、野果、鱼虾等为食；渴了，饮几口山泉水。小白龙智慧超凡，他自制了一套仙班才有的琴瑟，在小木屋里弹奏着仙班才有的乐曲自娱自乐，乐音美妙神奇，百兽为之凝神洗耳，百鸟为之动容驻足。
木屋落成不久，来了一位邻居老公公。老公公拄着一根龙头拐杖，须眉浩然，他是当地的土地神。一来二去，土地神成了小白龙家中的常客，小白龙亲切地叫他“土地公公”，土地神则慈爱地呼小白龙为“玉龙”。
东方有座仙山，名叫凤凰山，山上生活着赤橙金绿青蓝紫七只凤凰，历经上千年的修炼，能变化成七位美貌无比的仙女。
有一天，天气格外晴好，蓝天白云，和风丽日，七只凤凰结伴遨游在蓝天白云下。忽然间她们隐约听见西方飘来美妙神奇的乐音，她们被那迷人的乐音吸引住了，于是兴高采烈地寻声向西方飞去。原来声音来自九岗山下。她们收起翅膀，落在了玉龙小木屋旁边的高坡上倾心聆听。金凤听着听着，情不自禁地和唱起来。屋里的玉龙听见歌声，走出木屋四下里张望，看见树丛中七只美丽无比的凤凰，那只唱歌的金凤凰，歌声太好听了，玉龙从来没听过这么好的歌声。金凤透过枝叶缝隙，看见了英俊帅气的玉龙。哇，太帅了！金凤一见钟情，怦然心动，她恨不得一翅飞下树，变成一位美丽无比的姑娘，投入玉龙的怀抱。凤大姐见金凤举止异常，赶紧叫妹妹们一齐回飞。
这一夜，玉龙辗转反侧睡不着，金凤的歌声不时在耳畔响起；这一夜，金凤彻夜未眠，脑海里总浮现出玉龙的帅影。此后金凤一连半月食饮不进，身体消瘦厉害，她病倒了，得了相思病。姐妹们寻来药物喂她，病也不见好转。
大姐赤凤猜测出金凤得病是相思所致，有意带金凤去九岗山下证实一下。
这一天，凤大姐和金凤变化成两个姑娘，两人来到玉龙家听奏乐。金凤见到玉龙，一身疾病全消，果然印证了凤大姐的猜测没有错。玉龙看见凤凰姑娘，被姑娘的美貌惊呆了，慌忙起身相迎。这一切，被旁边的土地公公看在眼里，他知道玉龙金凤前世均为仙体，掐指一算，玉龙金凤今生有一段姻缘，于是主动牵线为他们充当月老，凤大姐作伴娘，当夜举行婚礼，明月上苍为证，玉龙金凤喜结良缘。
次日，凤大姐早早回凤凰山，把金凤玉龙喜成佳偶的消息告诉了妹妹们，大家欢天喜地前往九岗山下道贺，并带去一对小金杯，作为嫁礼送给金凤，祝福玉龙金凤惜缘如金，夫妻恩爱永远。
玉龙金凤成婚后，男恩女爱，相敬如宾，生育一子，名叫“枣儿”。
有一天，外面来了一采药师进山采药治疗身疾，他惊讶地发现，这里原来空无人迹，怎么多了个小木屋？便怀揣好奇心进屋观看。玉龙金凤土地公公满面春风迎接采药师。采药师问小两口姓名，玉龙介绍说，他叫玉龙，娘子叫金凤。金凤热情示坐，用小金杯盛了一杯山泉水端给采药师，请他饮茶；玉龙则为采药师奏起了仙乐。采药师喝着山泉听着仙乐，顿觉全身气血大畅，神清气爽，飘然欲仙，身上疾患全消。坐了一个时辰之久，便道谢告辞出山，向乡亲大谈此次奇遇。闻者皆称奇，便进山看稀奇，病者到小木屋求喝奇水，玉龙金凤无分贫富尊卑老幼，一律盛情款待，来者喝了金杯盛的山泉水，果然病消体键，转了少年，而且从此百病不沾。人们一传十，十传百，都大赞九岗山下的山泉水神奇，能治百病，益寿延年。于是来九岗山下小木屋里喝金杯山泉水的人越来越多，玉龙金凤来者不拒，以广行善举为最大乐趣。
这里的热闹，惊动了西山的蛇精。他鬼鬼祟祟过来，变成一个牛高马大的美男子，见木屋内独有金凤一人，立马色欲冲天，进屋调戏，调戏不成，抱起金凤就往外走，意欲夺婚。金凤奋力挣扎，无奈蛇精力气太大，金凤十分恐慌，抽下头上的金簪向蛇精脸部戳去，谁知蛇精头一埋，簪针不偏不倚刺进了蛇精的左眼，蛇精大叫一声，丢下金凤就走。
玉龙回到家，金凤把蛇精调戏她的情况告诉了玉龙，并说那家伙的眼睛被她刺瞎了。本无心伤害他，只因他太坏。玉龙和金凤找到善治眼病的护法伽蓝，说明来意，请求治好蛇精的眼睛。护法伽蓝吩咐手下把瞎眼蛇精叫来，严厉训斥了一顿，然后朝蛇精左眼吹了一口气，蛇精瞎眼立马康好如初。蛇精倒地便拜，千恩万谢，保证从今以后不再撩事生非，否则遭天打雷劈。说完，诚惶诚恐告辞了。
一天，天堂鸟国国王派天使来凤凰山，诰命凤凰七姐妹升登天堂鸟国就任国级新岗重要职务。六姐妹接到诰命，欣喜若狂，一众来到金凤的小木屋，劝金凤同登天堂鸟国极乐世界就职。金凤听到此消息，嚎啕大哭起来，她舍不得离开自幼一起长大的亲姐妹，舍不得丢开自己的结发丈夫和儿子，最后她作出抉择，自愿留在人间侍奉丈夫陪伴儿子。分手时，七姐妹抱头痛哭了好一场。
秋去冬来，朔风飕飕。这一天，一樵夫进山，来到小木屋，看见玉龙一家，包括土地公公在内，满屋人面带愁容，似有无限心事。樵夫好生疑惑，问及缘由，半晌无人作答。土地公公终于开言道：“昨天，天堂鸟国国王又复下了一道调令，遣使下凡速催金凤去天堂履职。君命难违，夫妻难分，因此忧愁。”樵夫听了，一脸茫然，不知所措，叹息而归。
一场暴雪落了近一月之久，室外冰天雪地，寒风凌厉。人们围坐火塘，津津乐道玉龙金凤金杯山泉的神奇功效。
冬去春来，采药师又一次进山，来到玉龙金凤住所，不见了小木屋，不见了玉龙金凤，不见了枣儿，也不见了土地公公。采药师一脸惊骇一脸怅然，诚惶诚恐地奔出了山洞，速将此情形告诉了众乡亲，樵夫也将之前的见闻悉数告知了众人，大家纷纷涌进九岗山洞，果然玉龙金凤枣儿小木屋均已不复存在。屋址旁多了一团巨石，巨石上牢牢耸立两棵大树，两树紧紧合抱一起，誓死永不分离的样子。旁有一枣树，长得水嫩。方知那三棵树是玉龙金凤一家子变化而成，那团巨石，是土地公公的化身。为了坚贞的爱情，一家人作出了惊天动地的壮举！众人唏嘘不已。感恩玉龙金凤的大爱施予，于是人们商议，在巨石和树旁建了夫妻庙、土地庙以志纪念。
（汪正初搜集整理）
作者简介
汪正初，益阳市作协会员，湖南省民协会员，全国中语会会员，中学高级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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