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建武散文:回忆小学时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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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小学时光过去50年了,其情其景还时常像影视回放一样,浮现在脑海。我也喜欢在这种回放中,咀嚼童年的种种滋味。
我是1965年秋季,在大冶铁矿第一子弟小学入读一年级的,分配在五班,班主任是和蔼的盛老师。
我们的教室在校园东边的平房。开学第一天,我被安排和一位姓刘的女同学同桌。落坐后,我见桌上有根细竹棍,顺手拿起撇〔意:折〕了,丢到地上。同桌的她赶忙捡起,说完“你赔你赔”,便手背捂眼,脚在地上蹭着哭起来,同学们都朝我们这里张望。
我顿时糊了,支吾道:“不晓得是你的。”盛老师过来询问,女生说:“他把我打毛线的针篾〔意:折〕了!”我极恐慌,嗫嚅道:“不是故意的。”
盛老师并未责备我,只是哄她不哭。待她平静后,盛老师才走开,我们则夸张地拉开坐距,以示楚河汉界,不再搭理。
盛老师招呼我们安静坐好,指定一位相貌有点像电影《英雄儿女》里王芳的郭同学为班长。不过那时不叫“班长”,而是称“班主席”。
有童谣为证:“班主席,假积极,头上戴个西瓜皮。”或许是后来要求“全国学解放军”,才改称“班长”的。
盛老师教我们的第一件事情是,每次上课前,师生间要互致问候。这种具有仪式感的集体动作,令我们觉得新鲜和严肃。所以练习两遍,我们就能齐刷刷地起坐和呼喊了。接着,盛老师给我们上了第一堂课。
自此,各科老师开始用知识的雨露,浇灌我们干渴的心田,希望我们实现由懵懂到开悟,由玩童到学童的嬗变。
特别是盛老师,常在她不上课时,还悄悄到教室窗前查看。我们信从老师,学得专注开心。盛老师要我们挺胸端坐,回答问题、朗读课文大胆大声,还多次表扬一位姓何的男生和一位姓刘的女生。在盛老师的调教下,我们的课堂氛围特别好。那可真是“书声琅琅”“传道解惑”的美声美景啊!
但是,天有不测风云。还没有正儿八经读完一个学期,山雨欲来的迹象就开始显现。隔三差五,老师们就在下午就有比上课更重要的事情,学生呢,干脆放鸭子。
到了1966年上半年,匪夷所思的“运动”终于轰轰烈烈地掀起,且教育界首当其冲。在此起彼伏的“革命无罪,造反有理”的口号声中,老师变得谨小慎微,学生也不再视读书为理所当然。
原本洋溢书香的校园充斥着戾气,已容不下一张安静的课桌。匆忙慌乱之中,“停课闹革命”了。童昧未开,少不更事的我们,之前一听说“下午不上课”就兴高采烈,现在可以天天不上学,也没作业写了,简直欣喜若狂,全然不知这是对我们这代人都害多益少的事情。
脱缰之马,玩性迸发。那段时间,大人们以“抓革命”为主,“促生产”为次,从白天到夜晚都受“运动”裹挟,无暇顾及小孩。
我和左邻右舍的小伙伴则变着法子玩。先是在房前屋后弹珠子、甩撇撇、打游击、斗鸡脚,再是到近郊的草丛树林里捉蛐蛐、观蚁群、捅鸟窝、射弹弓,后来便去沟渠泥塘,不是打水仗、学狗刨〔意:一种笨拙的泳姿〕,就是掏螃蟹、抓泥鳅、捞鱼虾、逮青蛙……
等到这些都玩腻了,心却越来越野。于是,望着附近的山峦,想起红卫兵徒步串联,路过矿区时高喊“不到长城非好汉”的情景,便决定去登山。
先是城区内低圆易登,以建筑物命名的“文化宫山”“疗养院山”,之后是环绕矿城的一座又一座山。登这些杂草丛生,乱石嶙峋的山峦时,还可采摘红莲子、山楂、野枣,挖毛根吃;遇见山洞,免不了要壮着胆子钻。
记得有一次,我们发现了一个倾斜延伸,望不见底的山洞,便约定次日带手电再来。
第二天下午,我们聚集到洞口,我和三四位伙伴进去,其余六七位在外等候。没想到这个山洞七弯八拐,忽上忽下,越往里面越低矮,以至于只能匍匐前行。
我们估摸,蹭过这段路程后会豁然开朗。没想到手掌、膝盖、脚指都磨痛了,用手电一照,不但未见宽敞,而且狭窄到无法掉头回撤的地步。在黑黢黢,阴森森,热乎乎的窘境里,我们恐惧和不适,赶紧一点点往后挪。
等在洞外的伙伴见我们迟迟没出来,以为洞里有蟒蛇把我们吞了,正准备下山去报信,我们却满身灰土地出来了。少不了一阵欢呼雀跃,接着都伸出小拇指“金钩钩,银钩钩,谁说谁小狗”——发誓对大人保密后,才说说笑笑凯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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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阎建武,自称“武夫鉴言”,生于矿山,长于矿山,学于矿山,干于矿山,写于矿山。但见中意书籍,必读之为快:凡生感慨情怀,必化之为文。读写之间,渐觉人生价值所在。愿更加勤奋地沉浸于趣好中,使此生稍显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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