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年关,谁都想回故乡团聚。
归心似箭,故乡就是那张春运时的那张车票,是不经意间流露的乡音。
然而疫情,阻挡了我们回老家的脚步,却阻挡不了心头那道魂牵梦萦、永不失落的白月光。
老家还有什么?老家有一处院子,几间瓦房,我们在那里出生,也在那里成长,庭院里还有一架豌豆,窜上墙的丝瓜秧,从那里能看到母亲忙碌的身影,乡亲们在田间地头的春种夏忙和秋收冬藏。
等厨房里飘出熟悉的香味,记吃不记打的孩子聚拢到一起,在饕餮美食中,在氤氲的烟雾里,耐心守望。
这些碎片一般的记忆,时不时地遛出来,想象着老家的每一间屋子,都有着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味道,昏黄的灯光,带着太阳温暖的棉被,一起像耗子一样偷吃的孩童……无一不教人神思遐想。
好好做饭,吃饱穿暖——这是母亲最深切的叮咛。
我们羁旅在外,也是为了吃饱穿暖,而“好好做饭”在忙碌的间隙,就成了奢望。我们会为了爱而迁居,但嗜好却是幼年时候的烙印,譬如端上餐桌的素焖饼和熬菜,就是对故乡的痴迷,心若安,无处不是故乡!
一碗色香味飘逸的手擀面,从和面开始,将中间掏出一个窝儿来,然后再倒些淡盐水进去,搅成面絮儿,慢慢地揉搓,最后一定要将面盆边缘上的干痂化湿,融入面团,做到面光、盆光、手光——这是母亲耳提面命的“三光”——为了达到要求,耳朵起茧,后背挨打是常有的事,如今想回到边捶边骂的时候也不能够了,因为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故乡之所以成了文人墨客的诗与远方,是因为那里有世上最明媚的月亮,明媚到婶子大娘在月光下纳鞋底做衣裳,街巷里,房顶上,有少年的欢声笑语,那纯粹的内心快活,一直跃动在槐荫浓柳的枝桠,和桑果红杏的酸酸甜甜间。
一个人衰老的开始,一半是回忆,一半是步履蹒跚,携手走进生命的归途。谁又能逃脱掉呢?“脚下良田千万亩,只爱故乡一寸土”,悠悠情思,浓浓乡愁,若父母健在,便能减轻这孤寂落寞,因为上了岁数的老人,宛若架起柴火的锅灶,每逢佳节,锅灶的水滚烫,使散布在异地的子女,就像各种相辅相成的食材,哪怕隔着遥远的路程,也要向故乡靠近,将乡愁熬煮成一锅热腾腾香喷喷的浓汤!
不管车水马龙的城市,还是错落静谧的乡村,一个人只要心有所安,处处可做故乡。
找到内心的热爱与安宁,无悔于当下,无悔于自己,白天阳光干净,夜晚星河璀璨,让美好顺从内心,将记忆付诸文字,滋养一个有趣的灵魂,好好吃饭,将生活烹调出精彩纷呈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