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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愁的味道
千稻城
那年，台湾诗人席慕容来到思慕已久的蒙古大草原寻根。她虔诚地跪在古老的高原上，扑伏在如毯的草地，吻着折断的青草，热泪滚落……于是，一首让人热血滚烫、思绪翻腾的怀念草原的歌曲，由此而生。
后来，这首由席慕容作词，乌兰托嘎作曲的《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被很多歌手演唱。尽管版本不同，风格各异，而其中无法抗拒的真情，都会从不同的嗓音中扑面而来，穿越时空，透彻肺腑。
而这首歌曲的始发者，是歌唱家德德玛。当时在北京养病的德德玛，不经意间从电视上看到席慕容寻根的场景，顿时，她心如潮涌，一种强烈的东西在她心里激烈地冲撞着，以至泪流满面，不能自己……后来，席慕容和乌兰托嘎在她的应邀和策划之下，便有了如此的经典诞生。
那么，是什么东西让德德玛如此动容？并使这首歌曲有如此魔力，这样经久不衰地，让我们每一次听到都会骨头发热、血流加快，都会思绪翻腾呢？
是乡愁。只能是乡愁。席慕容说：“六岁那年，远在德国思念家乡的父亲，就是这样在异国的土地上，折断了一根青草，他很陶醉地说：对了，就是这个味道！你闻一闻吧，这就是我们家乡草原的味道……曾是军人的父亲带着母亲在五十年代初就到了台湾。那年从德国回到台湾后，他和母亲依然是做梦都想回到草原啊。可他们到死都没有如愿。日日夜夜，他们那句到死都不变更的话常常回响在我耳边：孩子，我们去不了了，将来你一定要回我们的草原，因为我们的根在那里……”
如此，席慕容生命中绕不过的乡愁，就这样种在她的血脉里，像一颗千年古莲的种子，不管经过多少时光的风化和岁月的尘封，都会生根发芽、长叶开花。
除了乡愁，没有什么东西能如此让人荡气回肠，缠绵悱恻。而乡愁，不仅仅是漂泊在外游子的独有情结，它也是人类基因中对流失的时光和失落的亲情的共同诉求与眷恋。它是人们情愫刻在骨头上的痛、溶在血液里的爱。所以，每当《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的旋律响起，你的神经，你的血肉，你的骨头，以至灵魂，都会情不自禁地共振与轰鸣。
其实，每一个人都是漂泊在外的孩子。就算你一辈子都没有离开过故土，你依然漂泊在时光的河流里，流浪在亲情的遥望中……你的忧伤，你的欢乐，都在流浪之中。
小时候，每逢年遇节，总见父亲虔诚地祭拜祖先。虽然父亲没有文化也不识字，可他对那些祭拜的细节很是讲究，从不草草了事。少不更事的我总是在旁边怪怪地看，而父亲又是讷言，不表达什么，也不逼着我们去做什么。只见他神情凝重，怀了一腹的心事在默默地做着这一切。后来我上学读书了，知道了一点肤浅的道理，硬是把他的行为误读为“封建”、“迷信”，甚至有些不屑。
多少年过去了。岁月沧桑。父母都已离世。一个个渐行渐远了的背影……如此地，我常常被一种东西包围着，这是一种无处不在的包围。无论你在哪里，只要静下来，一个人的时候，便会因为那些岁月，那些往事，而欢乐或者悲伤。
而那些岁月是有味道的。是怎样的味道，一时又说不清楚。有时在一棵棵青草里，有时在一块块泥土下，有时在一粥一菜里，有时在一句句话语之间……忽然间你就会想起一种味道，你便不能自抑！因为这些味道，你似乎又回到当初的自己，你似乎找到了“回家”的路。
而“家”这个字，看似清晰简单，一目了然的概念。可是，有时候很是让你迷惘。每一个人在不同的人生阶段，都有不同的家。而你曾经最留恋、最怀念、最惦记的那个最初的最温暖的家，将永远也回不去了。
说来也怪，我几乎每晚睡觉都会做梦，而每一次梦里都是在乡下的老房子，就是那个朴实的农家小院，父亲母亲还在那儿忙这忙那的……那些土石院墙，那些青青绿绿的瓜果蔬菜，还有墙头上、院杖上爬满的牵牛花，以及水沟坝埂上蓬茂葳蕤的青草……它们弥漫着浓浓的味道……有时候，忽然从梦中醒来，那味道还在，还在枕旁萦绕……每当这时，直到天亮再也无法入眠。
这是些什么味道啊？这些青草，这些瓜果菜蔬，这院落里所有的一切……是父亲母亲的味道，是亲情的味道，是家的味道，其实都是乡愁的味道。
早年读余光中的《乡愁》，只是觉得诗很优美，意象精致、深邃，情真意切。实则里面蕴藏了多少无奈、凄婉与茫然。从一枚小小的邮票，到一张窄窄的船票，直到一冢矮矮的坟墓……
我能懂得，席慕容在草地上吻着折断的青草为什么泪如雨下；我能懂得，德德玛看到这个场景为什么泪流面面，不能自己；我能懂得，乌兰托嘎拿到这首歌词后为什么把自己关在屋里，热血沸腾……因为这味道，每一个人的心里都有一首歌。就如《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
（插图照片来自“影像庄河”QQ群，“行摄江湖”微信群，模特：刘娜）
作者：千稻城，本名孙逍如，原名孙洪安，笔名庄河市人。大连市作家协会会员，大连市音乐文学学会会员。诗歌、散文、歌词等作品散见于各报刊杂志。作品《心灵的版图》在全国诗歌大赛中获三等奖，并收录于《当代爱情诗精品选》；《红旗》在全国“生态科技创新城杯”征文大赛中获优秀奖；《庄河，深深的河》在大连市委宣传部和大连市作家协会联合举办的征文大赛中获二等奖。
主播：风儿姐姐，音乐教师，歌手，主持人，电台主播。用我的歌声传递我的快乐；用我的声音讲述你的情感故事，引发我们的思考，引起我们的共鸣……分享名家名作，重温经典，力推原创——敞开心扉，说说心里话！我在这里，等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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