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 冬 的 银 杏 树
文/胡丽君（四川）
周末，去成都锦里西路闲逛。出门，寒风迎面吹来，好冷。裹紧身上那件帅长的羽绒服，反手将背后的帽子拉头上，顿时温暖了许多。随手招了滴滴，钻进车里给师傅说了声：“锦里西路。”师傅马上回应：“哦，我知道你也是去看银杏景色的吧？”他说他今天都拉了好多趟“锦里西路”了。师傅侃侃而谈，我微笑不语。一路上都有零零星星金黄色的银杏树从眼前一闪而过，很快，锦里西路到了。下车，立刻被眼前的景色震撼了：街道两旁是望不到尽头的满眼金黄，这里的银杏树仿佛在一夜之间都披上了金灿灿的新装。走在这金黄的银杏树下，仿佛走进了金灿灿的梦幻世界里。突然，一阵风儿吹过，片片银杏树叶在空中翻滚，金黄的叶子在风中飞舞着，像快乐的蝴蝶一样，成群结队地翩翩起舞，忽而旋转，忽而轻轻降落，很快，地上就铺满了一层金色的地毯。 突然，背后有暗香袭来。回头，见一中年妇女脚蹬三轮车，车上载满了一车大小不一，一束束含苞待放的腊梅。腊梅，心中暗喜。折身跑过去，东选西挑，最后还是看中了车中枝丫最大，腊梅开得最多的那一束。手捧腊梅，突然间，想起了六婆婆。
当年，去看尚还健在住在八宝街80高龄的邓老师的姑妈六婆婆。去之前，邓老师告诉我，什么也别买，她就喜欢腊梅，就买一束腊梅即可。当时已入深冬，寻遍蓉城所有花店，终不得。于是，改买了一束白合，在八宝街深处找到了独居一室，那个爱梅如痴的六婆婆。那天，一进屋，我便瞧见六婆婆客厅一角那束已经干枯了的腊梅。好大的一束腊梅，却只有树枝上稀稀拉拉零星的几朵花蕾了，桌上，茶几上，到处都散落着凋零的腊梅花瓣，满屋子散发着撩人的幽香让人心碎。六婆婆是一个有传奇色彩的老人。曾想着用文字将老人的故事写出来，可六婆婆摇一摇头，婉拒了我的好意。六婆婆说，人这一辈子，不管有多么的卓尔不凡，也不管有多么的低贱卑微，与漫长的人生比较起来，都不过是沧海一粟。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的过往就宛如尘世间的一粒尘埃，让我轻轻的来，悄悄的去吧，我不愿我的过去去惊扰任何人。手抱腊梅，思绪万千：我竟然没在六婆婆生前给她买上一束她一生痴爱的腊梅，想着，心生歉疚，凄然。如果六婆婆还在，看见我胸前抱着的这束腊梅，该是怎样滴欣喜若狂。如今，六婆婆早已驾鹤西去，只能在心里默默地为六婆婆祈祷，祝愿她老人家在那边一切都好，每年的深秋都有腊梅相伴。抱着这束腊梅，默默行走于锦里西路，微风吹过，飘零的银杏叶和腊梅花瓣交替坠地，随风飞舞的花瓣。看见腊梅，我就会不由自主想起那个有傲骨的六婆婆……太阳落山了，起风了， 该回家了。跺跺冰凉的双脚，迎着朔朔寒风手捧一束盛开的腊梅在被一片金黄色笼罩的色彩中寂寂离开。暖阳，冷风，匆匆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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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编：张同辉
作者简介
胡丽君，女，四川万源人，四川省作协会员、《作家地带》签约作家。1996年开始发表作品，先后在巴中日报、达州日报、达州晚报任编辑记者。2003至2008任四川省达州市达州晚报副刊部主编，2008年出版发行散文集《君心吾心》。现供职于四川省省级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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