泳出一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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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一直在游泳,趁着下雨天去,人少。从浅水区下水,一头扎进去,水底没声音,脑子一片空白之后,第一个想起来的都是最近记的特别深的东西。
我在水里最先想到的是钟嵘对曹植的评价:“骨气奇高,词彩华茂。情兼雅怨,体被文质,粲溢今古,卓尔不群。”没办法,最近一直在背这个。后面还要继续考试,下个月还要顺便去讲文学常识的课。钟嵘评价曹植用的都是极好的词语组合,但我在水里的姿势是极差的蛙泳姿势,蹬水蹬的吃力,蹬一次水游不出几米远。换气的时候我又想到一个好笑的事情,头伸出水面的时候笑出声来,呛了一口水。
游泳是六月份才开始的事情,感觉又是个节点。之前一月到五月时间过的特别快,快的我每天什么事都不想做,就想在桌子前坐着,把时间拦住,越拦越觉得快。游泳之后感觉时间正常了不少,不快也不慢,就跟之前一样。好像也是时间过的快的时候,时不时感觉很愤怒,恨不得脑袋撞门,现在这个想法也没了。不知道是六月份大家都可以自由出门的缘故还是游泳的原因。
六月份还在学游泳的间隙,汪猛过生日。想来想去也不知道送他什么,买了两本村上春树的《爵士乐群英谱》给他,看中的是书里面的插图,画的挺好的。我不大懂美术流派,但肯定不是写实派,写实派我就不会买了,第二本封面上的有个吹萨克斯的,小眼睛,目视前方,看起来挺搞笑的,眼神跟我见过的几个爵士乐手一样,一摸着乐器什么的顾不上的那种。后来才知道是索尼·罗林斯(Sonny Rollins)。听了几首他的曲子,其中有一首《Mambo Bounce》不知道在哪听过。那天汪猛喊我们吃饭,席间配的是xo和大乌苏,两种本来天南地北,风马牛不相及的东西搞在一起,喝的我晕头转向。恍惚中想起一个问题想跟汪猛探讨,当我想开口的时候,汪猛跟我说:“你送的东西还算实用。”他一个打岔,我把想说的忘得一干二净。然后我又陷入一阵恍惚中,印象中杯子里最后那点xo我给兑了大半杯乌苏一饮而尽,这次总算在肚子外面碰撞在了一起。寿星晚上喝的抱着垃圾桶吐,出了饭店还在吐,吐了一条街才停下来。我送他回去的时候在路上又想起那个问题,看他摇摇晃晃那个样子,就没打扰他。
在水底的时候不会想到这些,在水面上的时候就总是忍不住把想的东西说出来。有时候自己跟自己对答,怕吓着别人,在没人的时候说,然后过几天就不去想了。这几天的健身房的儿童游泳班又开了,每次去都能看见几个叽叽喳喳的小孩。教练拿着个长棍子在岸上晃,就像美猴王带着几个小猴子。几个家长在岸上站着看,聊一些家长里短。泳镜里世界看着的都是灰色的,暗漆漆的泳池和叽叽喳喳的小孩笑声包围着我,不知道有什么这么好笑。
昨天汪猛在商场演出,我写完讲稿之后去找他。音响有点问题,重低音听不清楚。演出结束去吃了个饭,也没喝酒。然后我、国栋跟汪猛一起把请来的一个乐手送去了酒店。从酒店出来之后我三个就蹲在酒店前面的小广场的石墩子那抽烟。
我问汪猛有没有发现现在越来越愤怒,就在说的时候一个女的扶着另一个女的从我们身边过,进了酒店。国栋问我有没有看见另一个女的身上还流着血。我隐约中看见,但好像又没有。汪猛说,别看,越看事越多。有时候愤怒就出在这个上面,我们总是很纠结。
然后我们转头再看的时候,酒店大厅就没人了,我们不再谈这个,就又零散散的说了些有的没的,我跟汪猛说:”你不如找点跟音乐无关的事情做。“其实我没资格跟他说这个,我自己现在也是一团乱麻。国栋又说了一句:“人生下来就像被投进监狱,本事大的提前释放,没本事的就一辈子呆在里面。”这话难得我们三个一致同意。
汪猛送我回去的时候,电动车上的雨棚子被风吹的响,路上没什么人。我还是问了我上次没问的问题:“你觉得小镇艺术家有没有未来。”汪猛想都没想就说:“有。”然后我接着说你别说但是了,有就行了。回去的路上,小风吹的我有点舒服,而我想的是:至少明天还可以继续游泳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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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一个有所思,也有所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