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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渠边的小路
文/杨留坤
一条小河绕了一道眉毛弯，我家就住在眉毛弯里小河边的弓背上，从我记事的时候起，我和伯父就住在同一个小院子里，几座土墙蓝瓦房掩映在一片郁郁葱葱的小树林里，从远处看，就像女人眉毛头一颗富贵痣一样的显耀、一样的吉祥。
那时进山的大路还不通，人们抄近路走弓弦上。一条曲曲折折的田间泥巴土路就在我家对面。山里边几百户人，赶集上店、外出有事都必须走这条小路。一群人路过水渠边的堤沿，一转眼间就消失在一片大竹林里，在林子深处里又说又笑，这些都是我小时候的记忆。竹园边有个磨房，水磨轮子吚吚呀呀的声音从早晨能哼到晚，又伴随着村子里人熟睡时的鼾声一起进入梦乡。一条水渠从竹园子的深处来，直接进入到磨房里面去。水渠里的水清澈见底，小鱼和小虾是水里的主人，又常常做不了主而被一群孩子们撵得上窜上跳。渠边的青草丛中潜伏着青蛙和螃蟹，瞅人不在意了，时常蹦爬到岸上晒太阳。
一股清流哗啦啦地说笑着，冲着水磨轮子舞愣愣地转，溅起晶莹透亮的水珠，扬起五颜六色的水花，完成了它们路过这里应尽的义务，最后汇聚在一起，伴随着小河里的水流走了。
大人在磨房里拉糁子磨面，小孩在磨房旁的石碾子和水渠边玩，玩着玩着村里的孩子都来了。大孩子在水渠里捉螃蟹摸鱼，小孩子在水渠边玩蝌蚪戏虾，咕咚一声，一个孩子不慎摔倒在水里面，站起来裤子湿透了，哇哇地哭，惊起目光齐刷刷地投向这里，波澜微动，一会儿又恢复了平静。草丛中爬出一只癞蛤蟆，小孩子不认识，说那是大王八，引起孩子们一惊一乍地叫。红蜻蜓在空中上下翻飞，有时会挑逗一下人，花蝴蝶在花草间成双成对地舞蹈，燕子低飞细语，夕阳染红了树梢……
竹园边一片菜地，村里人家家都有份。那时全村人都守在这里，为了生存，起早贪黑在地里刨食，只有在闲暇的午后，村里人才到菜地来，看一下菜苗的长势。上一茬菜下架了，就把地整一下栽上一茬新苗，浇过的地干渴了，就把水渠里的水放入菜园子里再浇一遍。小葱、茄子、青椒、疙瘩白，吃啥饭就摘啥菜，吃啥有啥，真方便！吃捞面了，就摘几个西红柿回家炒鸡蛋；吃蒸面了，就是一捧豆角和土豆；若改善一下口味，就小葱韮菜包饺子。有水有肥，村里人手脚勤快，园子里的菜长得喜人，水灵灵的青菜、红艳艳的辣椒、紫色的茄子、青色的萝卜，个个水灵鲜活。自家吃不了，送给亲戚朋友吃，亲戚朋友送遍了，就装在筐篓里拿到街上卖。一亩园可抵十亩田，菜园子成了村里人的摇钱树。
我有两个伯父都在竹园边住，水渠和小路从房子的山墙头经过，渠边有杨有柳，门前有水有园。夏天凉快，全村人都爱到那里串门乘凉聊天，赶集回来的人也爱在那里歇歇脚，喝口水，他家的门前总是很热闹。我很小的时候，时常站在我家门前的台阶上向那里张望。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村子还是那个村子，人还是那些人。春种秋收一个永远不变的轮回，变的只有年纪。我试试探探地走下门前的台阶，提心吊胆地踩着河中的搭石，跨过小河，能够到竹园边水磨旁玩耍的时候，正好迎来了改革开放，土地下放的那一年。
编者推荐：掩映着土墙蓝瓦房的郁郁葱葱的小树林、清澈的小溪水、咿咿呀呀舞楞楞旋转的磨坊、一群天真可爱的孩子们把鱼虾撵的上蹿下跳，青青的菜园子、自给自足的生活，淳朴的民风，淡泊宁静而又充满生机的田园生活，很有陶渊明笔下的意境美。作者文笔淳朴自然，写出了那个年代乡村人们悠然自得的生活场景，充满了浓郁的生活气息，让人感受到那个年代人们内心的宁静与安逸。相对于现在快节奏的生活，人们迷茫，浮躁的心灵，不失是一份美好的怀念，怀念那淳朴纯真的时代，怀念那份童真。(张 瑞)
作者简介
杨留坤，河南卢氏县人，现居陕县经商，文学爱好者，在多个公众平台发表文学作品数十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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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爱民 任耀榜李宏文
张银成周天鹤董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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