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犬与女孩
女孩和小黄狗
文/孤筏天涯
落日掀起了山边的云朵,把一抹柔和的阳光均匀地撒在大地上。面对着金色晚霞,她又想起了那难忘而又伤心的往事。虽然有时候尽力地控制自己不要回忆过去,内心不住地呐喊:”忘掉,忘掉”,但永远都无法忘却那一幕让自己记忆犹新的往事。
七十年代,只要太阳升起,那片暖阳就能照亮那个村庄。巧有一个姐姐和一个弟弟,父慈母贤,生活虽然并不富裕,但也其乐融融,一家人用笑容和欢乐与生活相伴。巧是个非常漂亮的女孩,也许是遗传了父母身上最优秀的基因。她那双大大的眼睛透着灵气,扑闪扑闪的,显得是那样纯朴;她笑起来的样子,像春天的花儿一般,让人十分难忘,白晰而姣好的小脸泛着红晕,不管对谁都永远报以最真挚的笑容;一头乌黑发亮的长发扎成高高的马尾,走动时一甩一甩的,一股逼人的青春气息扑面而来;一件红白相间的格子上衣,穿在她正在发育的身上显得非常合身。巧是初一的学生,每天都去村里唯一的学校上课读书,那个年代农村没有什么可以玩的地方,巧文静而秀气从来不像其他的同学一样,放学后遍地疯跑,总是带着笑容回到自己熟悉温暖的家。
有一天刚刚放学回家的巧,走进大门发现弟弟正在戏弄着一只毛绒绒的小家伙。走近一看,原来是一只小狗,正一本正经地瞪着一双清澈的双眼看着她,两只小耳朵搭着,非常有精神。原来是顽皮的弟弟不知从哪儿抓回了一只小狗。从此,巧的生活又多了一个活蹦乱跳的小伙伴。弟弟出去玩的时候,笨头笨脑的小狗总跟在巧的身后,每当她端着碗吃饭,小狗静静地趴在地上,歪着小脑袋看着巧,巧就挟一块土豆喂给它,小狗来回用力摇着小尾巴,一边吃一边欢快地叫几声,巧会心地笑了笑。吃饱后的小狗总是依偎在她的双脚边躺下,巧也从来不舍得用脚蹬开它,有时候用手摸摸它毛绒绒的身体,小狗就乖乖地躺在了地上。
一个学期很快就过去了,巧惊喜地发现小狗长的真快,一双清澈的双眼越来越有神了,黄色的毛发均匀而有光泽。巧每天放学回家,只要是听到她的脚步声,狗就竖起了耳朵,飞奔一般地穿出大门,扑到巧的身上,一会咬她的衣襟,一会扯她的裤腿,要么舔一舔她的手指,左蹦右跳,别提多高兴了。巧也故意地来回跑动,狗更加兴奋起来,竖起耳朵,猛追着巧。回到家中,巧把书和本子放在小桌上面,坐在木头凳子上开始认真地写起了作业,这时的狗也变得安静起起来,一双前腿紧紧地趴在地上,把身子靠在巧的腿边,一动都不动,偶尔从院外传来几声别的狗吠,它只是抬起头向着大门的方向看看,然后又趴在了地上。写完作业,巧收拾好书包,刚刚走到门口,狗就从地上一跃而起紧紧跟着她走出了大门,顺着巷子向右一拐,便来到村子的大路上。巧站在一个小土坡的上面看着三三两两的村民和同学,黄狗也蹲在她身旁,守护着巧。同班的两位同学一边嬉笑一边向巧走了过来,黄狗立刻警觉了起来,竖着耳朵,瞪着眼睛,露出了牙齿,低声呜呜起来。吓得巧的两位同学向后退了几步。这时,巧的心中陡然升起了一种自豪感,用手轻轻拍了一下狗的脖子,黄狗不情愿地转到了她的身后。
就这样,黄狗成了巧最忠实的伙伴。只要是巧不上学,狗就形影不离地跟着她,巧美丽的笑容又添加一种自信和满足,顽皮的弟弟都是一脸的忌妒。有时候巧的弟弟也想让黄狗和他一起玩,但黄狗却懒得理他,实在没办法,狗就躲着他转圈,巧在一边看着笑的花技乱颤。
也许世上越是美好的东西越容易失去。冬去春来,温暖的春天让大地又披上了绿装,巧院落周围的几株野花也竞相开放着。村头的大喇叭突然响了起来,“村民们注意了,接到上级通知,由于近期有疯狗咬伤人的事故发生,全县将对村里所有的狗进行灭杀,希望乡亲们积极配合。”巧的心中一颤,转尔一想,我家的黄狗从来不去咬别人,应该没事吧,于是背上书包向学校走去。傍晚,巧一边做着作业,黄狗照样趴在她的腿边,这时听到里间屋中的父亲说:“大队让把咱家的狗也处理掉呢……”巧立刻冲进屋中对着父母大喊起来:“不行,不行。”那一夜巧躺在炕上翻来翻去地睡不着,心里像压了一块石头一样。第二天,巧吃罢早饭,背起了书包走出家门,黄狗还是亲热地迎了上去。巧迟疑了一下,忽然想到了什么,拉着黄狗把它塞进了用石头垒的窝里,在外面竖了一块木板,然后仔细地看了看,才放心地离开。
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巧都心不在焉,三节课老师讲了什么,她一句都没有听到。放学的铃声一响,巧就抓起了书包,飞快地向家跑去。快到大门的时候,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里掠过,跨进大门的那一刹那,那个熟悉的影子却没有能来迎接她,望着空空的狗窝,巧的心情坠入了无底的黑洞,时间好像被凝固了一样,泪水不由地夺眶而出。那个最亲近的伙伴永远也回不来了。巧自责起来,自己竟然保护不了它。越想越是伤心,一边落泪,一边抽搐起来。姐姐心疼地走过来想把巧拉到家里,巧用力地摔开她的手,扔掉了手中的书包,嚎啕大哭起来,姐姐也无奈地站在一边,不知如何是好,以往调皮捣蛋的弟弟也垂头丧气一声不吭。好长的一段日子,巧都没有了笑容,每当放学回家,走到自己家大门口前,都不由自主地愣一会,眼泪在眼中打转。有一天晚上,黄狗来到巧的梦中,用舌头舔着她的手和眼角流下的泪珠,从此以后巧不再流泪了。
生命中谁都曾有过让自己最难忘的事情,那些曾经的温暖与失落。心中那个一触即痛的地方,永远都不会磨灭在岁月当中。
作者简介:王茂功,网名:孤筏天涯,汉族,七零后。山西省山阴县人,现居于长治市。职业,货车司机。一个为生活奔忙的老百姓,偶尔想感叹一下人生和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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