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散南国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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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黄传安
图片|网络
怀念伯母
作者/李阳海
今年的清明节，又准时回故乡为逝去的几位亲人扫墓，我深深地感受到，清明在生命的年轮里变得越来越厚重。节前的几个晚上，因为思念亲人，辗转反侧而难以入眠。于是打开电脑，怀着沉重而思念的心情，慢慢地敲打着那键盘，写下心中对伯母诉不尽的哀思。细细算来，伯母走后，已有四十多个年头了，在思念的亲人中，对伯母的怀念就像生命中的天空蒙着一层无情的黑纱，牢牢将我困住，怎也无法挣脱……
那是上个世纪1976年11月25日的下午，当从电话里得知伯母去世的噩耗后，我的手脚顿时冷若冰霜，快没有了知觉。我放下电话，匆忙冒着寒风，从二十多里地的学校赶回村口时，看到在一个简易的灵棚下面围着一圈人。我把车子扔在一边，急忙奔了过去，拨开人群，看到伯母静静地躺在那里。虽然亲人们用棉花给她已经擦拭了几次脸，但是那血迹还非常明显，本来就黑瘦的脸庞，更朦胧更模糊了。我接过棉花，蘸着碗里的温水和自己的泪水，慢慢地给伯母慢慢擦拭，但是，怎么也看不到那副笑容可掬的脸了，黑里通着黄白……
接下来，我的姐姐告诉我，伯母是在桥头被突然塌方下来的石块砸中的，下面干活的人有七八个，别人都说有危险，尽量不要靠前，唯独伯母她什么都不怕，冲在前，结果被石块重重地砸在头上，顿时脑浆迸裂，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姐姐说完后，我俩沉浸在极度的悲痛中。我最知道伯母的为人，她从来不想自己，而是想到早日把大桥建成，解决祖祖辈辈出路难的问题。我泪流满面，抚摸着伯母的脸，她一生吃苦在前，精明能干，乐于助人，和睦友善的往事一幕幕出现想我的眼前……
记得上世纪1958年吃食堂饭的时候，选出5个人来给全村人做饭，女的两个，她就是其中之一。大伙都知道她老实诚恳，勤快能干，从不偷懒，靠得住，并且是出了名的擀面能手。食堂里吃面条的时候，总离不了她，擀出的面条粗细一致，润滑可口，比现在用压面机压出的面条好吃多了。她在食堂里一干就是三年啊！记得后来，我家如果来了贵客，母亲就把伯母叫过来给擀面条，每一次都得到客人的称赞。农村里每逢立冬后，家家户户都实行擀杂面，那可是件苦差活，一擀就是十几斤面，大冬天不穿棉衣，也汗津津的。有的家里的妇女不会擀杂面，就把伯母请过去，一干就是好几天，不要一分钱的报酬，只要有空，伯母从来不拒绝大伙的请求。
在我的模糊记忆中，也就是我们还没有分家，在一起吃饭的时候，伯母总是早早地出现在锅台边。特别是冬天和夏天，她干得最多，从来没有一句怨言，因此我的母亲很是敬重她，妯娌俩从来没有吵过嘴，红过脸。后来分家了，只要她家做上好吃的，比如饺子、面条以及油糕等等，总忘不了给我们送一些……
我的闺女与她的孙子相继出生，差不了几天。每次洗尿布的时候，伯母总是把我闺女的尿布也一块捎上洗，有时候能?上满满一篮子。特别是到了数九寒天，河床被冰几乎冻严实了，她只好寻找石头，把冰砸开一个大洞洗涮尿布，一篮子尿布洗完，手指头冻得快弯曲不了啦，但是，她从来没有对着我爱人说过什么苦和累。
伯母除了擀面这个绝活之外，还有一双灵巧的手。每逢正月十五元宵节灯展的时候，不用说，她是年年拿冠军。记得有一年，看她做的走马灯笼的人是里三层外三层。不知道她是怎么设计的，在一个比较透明的纸灯笼里，周围贴了好多张西游记里的人物图片，大伙奇怪的是这些图片竟然是走动的，成了名副其实的幻灯片。灯展过去之后，我曾经问过伯母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和蔼地看着我，说了一句，你自己好好动动脑筋……
我的思绪又回到了伯母出殡的那天，天气阴沉个脸，不一会儿又飘来了雪花。几乎全村的人都去送行了。那一刻，所有人都不舍得这个少有的大好人，就这么离开了所有人独自去了另一个世界。
生产大队为伯母举行了一个追悼仪式。那个时候文化革命还没有画上句号，不准孩子们披麻戴孝，只需佩戴一个黑袖章。在简陋、肃穆的会场里，大队领导作了简短的发言，肯定了她一生的功绩，之后进行了告别仪式，一拨一拨的人分别鞠躬告别，那呼呼的东北风夹着小雪，连同那抽泣声汇成了一条滚动的波流缓缓流动，那参加送别的人群络绎不绝……
岁月如梭，几十年过去了，侄子才写上怀念你的拙文，你不会怪罪我吧！
伯母啊！你在人世间那吃苦在前，精明能干，从不认输，与人为善的品质和处事态度，一直在激励着我们，无论遇到多么艰辛与坎坷，都像你一样坚强地跨越了那岁月的沧桑……
伯母啊！期盼你一直静静地保佑我们，让我们一辈子吉祥如意……
怀念，如编织着的五彩斑斓的梦，只愿沉醉，不愿醒来。
伯母，我想你。
（2020年4月28日草成于圣府怡苑）
作 者 简 介李阳海，曾用笔名：北山牧人等。河北省平山县人，系河北省学科技术带头人，河北省文学艺术研究会会员，石家庄市诗词协会会员，石家庄市中语会理事。与人合著（编）《新思路阅读突破》等五十多本教辅类书。还在《语文世界》《语文报》等近百家报刊上发表知识和学术类文章六千余篇。《石家庄日报》等曾报道过他的教研成果。2016年以来，在《国际日报》《河北文学》《石家庄日报》《燕赵晚报》《中国西部散文选刊》《语文导报》《中国诗歌网》等报刊网站发表散文、诗歌二百多篇，出版专著《枫叶流丹》，任《中国.西柏坡报》副社长，副总编。投稿邮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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