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
庭
笔
记
作者简介
蒋正亚,男,1964年8月出生,汉族,湖南省岳阳县人,中共党员,大学文化程度。笔名郑诚、蒋当当、艾雨重等,现任某企业督察员,高级政工师。1997年加入湖南作家协会,1998年加入中国散文学会,2002年加入中国石化作家协会。著有散文随笔集《城乡两栖》《夜猫随笔》《人在南山》,诗集《青春底片》,评论集《弄文知味》。
河西,洞庭湖的那一面,有我的二伯,他孤身一人;有我的堂兄正先,他是大伯的儿子(大伯英年早逝)。当时,堂兄和堂嫂已经育有三个子女,分别只有九岁、六岁、三岁,而堂嫂刚刚做完“结扎”手术。
下面这段文字写于一九九三年,曾以《洞庭笔记》刊于《岳阳晚报》,后收录于拙著《城乡两栖》。恰好与我今天的记忆重合。原来,记忆是割不断的。
“突突突……”
机帆船的马达响了,船板一阵颤栗,3岁的妹妹“哇”的哭出她的惊吓。伯伯坐在窄窄的木凳上,紧紧地搂着妹妹,:“莫哭,江猪崽会上来咬细伢崽的。”妹妹的哭声戛然而止,鼻子一缩一缩,像关了油门的马达。我紧扣着伯伯的手,12岁的脚板一阵阵发麻……
母亲死了,我们要把妹妹送到河西的堂兄去寄养。
一个浪打过来,又一个浪打过来,船像山村的汉子,被四个惹发了的妇女抬了手脚在田野里晃荡。我12岁的好奇心掩不住胆怯,只小心翼翼地问伯伯:“是不是江猪崽在拱船?”伯伯紧锁的眉头露出一丝笑意:“船底有刀,江猪崽调不了皮。洞庭湖无风三尺浪,莫怕。”
(洞庭湖区至今江猪崽的“说法”,至于它的学名叫什么,尚不知晓。有说叫“中华鲟”的,有说叫“白鳍豚”的。冬日退水时,常见其黝黑的背脊,据目测体重在100公斤以上。)
这片一望无际的黄水,就是洞庭湖么?我闷头闷脑,装出一副很懂事的样子,领衔记得母亲生前讲过后故事:
一个好吃懒做的人骗他的母亲:“姆妈姆妈快看,天上起了鲤鱼斑,洞庭湖的鱼崽只管担。”母亲便杀了鸡给他吃。谁知他吃了鸡却不下湖,又编出理由:“姆妈姆妈快看,天上起了鲤鱼鳞,洞庭湖里浸死人。”母亲连忙拽住儿子:“去不得,去不得……”
我就这样在只得母亲的故事而不知世上还有一篇《岳阳楼记》的蒙昧中,踏入了曾经那么遥远的洞庭湖。可是,船的颠箥,像是摇篮的催眠,我竟然睡着了……
一声汽笛喊醒我无梦的睡眠,踩着跳板一闪一闪地下了船,妹妹坐在伯伯的肩头,我亦步亦趋紧紧相随。
记不清是因为买不起车票,还是本来就没有公路,伯伯领着我们走进了湖滩,拨开高高矮矮的芦苇,踩过深深浅浅的泥潭,步行20里,终于见到了我的河西哥哥和嫂嫂。
妹妹吮从未尝过的甘蔗,被湖风吹过的小脸蛋红朴朴的漾着高兴。我坐在矮凳上似懂非懂地听着伯伯和哥嫂的交谈。“又是一个冒娘崽……”嫂嫂呜咽着叹一口气,我的哭声像笼子里放飞的鸟儿窜到了屋顶,堂兄大吼一声:“哭,哭么子?我7岁的时候一个人来河西!”这一吼,把我吼成一个洞庭湖的男子汉!
这是1976年的事了。
文中提到的伯伯是连兵伯。我和连兵伯,跨过洞庭湖和洞庭湖湖滩,并没有捡拾到“天鹅蛋”。现在知道了,“江猪崽”学名“江豚”,属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它有天使般迷人的笑脸。“这一吼,把我吼成一个洞庭湖的男子汉!”这一句,是编辑先生所改,初稿忘却,是为了给文章加上一个光明的尾巴吧?
“男子汉”有点言过其实,但我比之前更懂事立事,倒是千真万确。我不仅学会了上山挑水,送谷打米,种瓜种豆,而且学会了烧茶做饭,养猪喂鸡,缝补浆洗……关键是,我还要照看两个妹妹。
(长篇散文《一九七六》节选)
本期图片:张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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