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之魔童降世》:打破成见不认命,做自己的英雄

图 | 网络01男人一生中最大的遗憾,是遇到最想照顾一生的姑娘,却被老婆发现。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就算躲到柜子里,还是会被她老公揪出来。有些人觉得老婆还是别人家的好,但孩子终归是自己家的好。所以一直以来,我都比较支持国产游戏、国产电影。熬夜爆肝《古剑奇谭三》,庆幸我们终于有了3A游戏大作;看过反映现实的《我不是药神》,动作类型的《红海行动》,科幻题材的《流浪地球》,更是激动不已,我们也能拍叫好又叫座的电影了。作为国产电影的一个分支,国产动漫一直给人的印象,是幼稚低龄,只适合小孩子看。也是在最近几年,才亮起《大圣归来》《大鱼海棠》《白蛇缘起》这样的“国漫之光”,特效和制作都可圈可点。然而去掉同情分,还得承认,这些作品仍有很多硬伤。《大圣归来》人物刻画不够饱满,要不是观众都知道大圣的过去,结尾也不会那么震撼;《大鱼海棠》画风唯美,但剧情缺乏说服力,为了爱情连累全族丧命,立意不深刻;《白蛇缘起》结局感人,但中间过渡太快,节奏没有把控好。直到《哪吒之魔童降世》上映,我们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一回,国漫真的未来可期。当哪吒说出那句“我命由我不由天,是魔是仙,我自己说了算”,彷佛一下子让人回到中二又热血的年纪,胸中的火焰熊熊燃烧。02先回顾一下以往版本哪吒闹海的剧情,其实就是一个官二代熊孩子闯祸的故事。怀胎三年零六个月,殷夫人生下一个肉球,李靖想要一剑劈开,肉球里崩出一个小孩。太乙真人前来道贺,告知肉球是灵珠子转世历劫,将来会位列封神榜,为他取名哪吒,并收为徒弟,传与乾坤圈和混天绫。三岁那年,哪吒来到海边洗澡,惹恼了前来巡海的夜叉,仗着本领高强就把夜叉杀了,还用混天绫搅得东海龙宫天翻地覆。龙王三太子前来兴师问罪,想要讨个说法,哪吒不但将他打死,还抽了他的龙筋。东海龙王联合其他三个兄弟前来复仇,用李靖夫妇要挟,引来滔天洪水准备水淹陈塘关,哪吒不愿连累父母和百姓,拔剑自刎。《封神演义》里有这样一段惨烈的描写:哪吒对敖光曰:“我一身非轻,乃灵珠子是也,奉玉虚符命,应运下世。我今日剖腹、剜肠、剔骨肉,还于父母,不累双亲。你们意下如何?”敖光听见此言曰:“也罢,你既如此,救你父母,也有孝名。”四龙王便放了李靖夫妇。哪吒便右手提剑,先去一臂膊,后自剖其腹。剜肠剔骨,散了七魄三魂,一命归泉。相比以往的版本,《哪吒之魔童降世》改动较大,原本是灵珠降世的哪吒,被申公豹用魔丸掉包,生下来就成了魔童。他走在街上,明明有着Q弹的小肚子,却被众人当成妖怪,向他扔水果和鸡蛋,父母只得将他关起来。他偷溜出府,打败水怪,救回一个小女孩,人们却拿起武器想要打死他,说他魔性大发,故意摧毁村宅,掳走小孩。没有一个人相信他,小孩子盲目跟风,没有明确的是非观,大人们自以为是,对自己的判断深信不疑。
在凌辱和诽谤中,哪吒背负着“魔童”标签,念着自编的顺口溜:“我是小妖怪,逍遥又自在,杀人不眨眼,吃人不放盐……”他把一双手插到裤子里,看着是为了装酷,其实还掺杂着孤独、无助、落寞、伤心等情绪,像极了《灌篮高手》里的樱木花道。所以,他才会因为交到第一个朋友敖丙,因为第一次有人陪他踢毽子,而哭得泪流满面。他不过是一个三岁的孩子,需要有人陪,想要得到爱。03在以往的版本中,李靖的设定是威严的父亲形象,但不近人情,从来不把哪吒当儿子,多次想弄死他。刚出生,就想一剑劈了他;四海龙王前来复仇,也不给哪吒解释的机会;哪吒都制服龙王了,还要把他绑起来交给天庭发落。而在《哪吒之魔童降世》里,李靖成了一位慈父,一直想方设法教化哪吒,教他降妖除魔的本领,让他修炼心性走上正道。百姓不相信哪吒打败水怪,他一直收集证据为哪吒洗清冤屈。李靖一直尽力让哪吒活下来,后期鬓角长出了白发。三岁生日宴,他给哪吒的护身符,是真的能护哪吒周全,他不惜以命换命。
哪吒的母亲殷夫人,也从一个传统的柔弱女性,变成能披挂上阵、抵御妖族的女中豪杰,颇有唐朝李靖身边的红拂女的风范。知道儿子难逃天劫,殷夫人只想好好陪伴儿子三年,奈何肩负责任,为了百姓的安危冷落儿子,心里充满歉疚。高潮部分的水淹陈唐关,也被重新演绎。旧版削肉还父、剔骨还母,是“一人做事一人当,不连累父母”;新版对抗天劫,是“我自己的命自己抗,不连累别人”。命运的偏离带来秩序的倒错,善恶的边界变得愈加复杂。是魔也好,是仙也罢,大家带着宿命感,顽强抵抗,向死而生。哪吒只想得到认可,偷溜出府只想找人玩,却被攻击排挤,当着妖怪。虽然他也捉弄人,却跟魔性无关,仅仅是对侮辱的反击。
敖丙的元神是灵珠,本应该成为正义的化身。但人们却歧视他异族的身份,前脚刚救完人,龙角暴露后,还是躲不过人群中的闲言碎语。龙族镇压着妖族邪兽,仍被天庭忌惮,还要背上人类的憎恶;申公豹是豹子精修炼成人,坏事做尽,不过是想消除师尊心中的成见,证明自己。无论是背负命运,还是对抗命运,没有一个人是纯粹的坏人,都是不得已而为之。04电影里有一句台词,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任你怎么努力都休想搬动。生而为世间生灵,本就是一张白纸,所有的思维和行为,都是后天习得的,是成见阻挡了那些向善的心。哪有什么正邪对立?武林正派里有君子剑岳不群,误修诡道的魏无羡也有人想带他回云深不知处;许多好男人人设的明星出了轨,被骂演技差的流量小生,居然也亲自吃饭。圣人论迹不论心,被冤枉偷小孩的哪吒,被以怨报德的敖丙,何错之有?他们明明没有伤害任何人,却被诛了心,定了性,判了死刑。这样看来,真正的坏人是那些不辨是非的百姓,他们肤浅刻薄,以貌取人,带着成见、怀着恶意去揣测别人。可是他们的初衷,也只是想保护村庄,守护家人,安安稳稳过日子而已 。
造成一切悲剧的,不过是“天命”二字。而最后化解一切灾劫的,是人们心中的“大爱”。在爱里成长的孩子,就算天生魔丸也会选择善良。李靖夫妇用爱点化、以命换命,龙王家族忍疼拔逆鳞、制成万龙甲,都让人看得热泪盈眶。而哪吒和敖丙,本是同根生,却又水火不容,不得不站在对立面拼杀。然后又因为友谊又合为一体,互相拯救,一起抗住了天雷劫。在最后关头,他们终于找回自我,出身和成见都不能决定你是谁,是仙是魔,只有自己说了算。若命运不公,就和它斗到底。05
最近几年,我特别愿意掏钱支持国产的原创作品,并甘当自来水去宣传。比如《古剑奇谭》系列游戏,《秦时明月》系列动漫,《流浪地球》这样的国产电影。并且心酸地发现,玩了很多游戏,追了很多动漫,看了很多电影,所花费的钱还比不上一件最普通的衣服。你的钱那么少,每一分都要认真地花。可其中一定有一个最重要的功能,就是用来鼓励、保护你所爱的那些作品。“希望自己喜欢的东西永远小众,永远不要火”,这种想法又自私又愚蠢。你不肯支持正版游戏,只会让有良心的开发公司倒闭;你不支持国产动漫,你的孩子永远只能看奥特曼打怪兽;你不为创作艰难的电影买票,只会让有才华的导演拥抱资本拍烂片。你的喜欢不值钱,你的爱也不能发电。你什么都不做,不会让你喜欢的永不变味,只会让你喜欢的慢慢消失。迪士尼、梦工厂的动漫做得再好,可它说的不是中文,文化背景也有差异。之前看原音版《功夫熊猫3》,一位妈妈全程都在给孩子读字幕,被烦得没法正常观影。可心里也有点难过,明明是中国人的东西,却由外国人制作,中国小孩听不懂。《哪吒之魔童降世》并不完美,也不应该就成为国产动漫的天花板。但它真的值得拥有一个好票房,让创作团队知道,观众是真心实意愿意花钱支持好电影的。随着票房大卖、口碑爆发,会让更多的资本,更多有能力的导演、编剧关注到国产动漫,催生出更多优秀的作品。等完电影的第三个彩蛋,原本心情已经平复的我,又有了想哭的冲动。我们的祖先留下那么多素材和故事,也该我们文化输出了。封神宇宙正在开启,国产动漫已经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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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介绍:衷曲无闻,最会安慰人的写作者。已出版《这世间没有不可安放的梦想》《梦想不会辜负努力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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