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作家，从文学到美学【No.676】
天凉好个秋
河南信阳 殷天堂
秋天，是一个孕育爱情的季节。秋天，也是一个多事的季节。1981年秋天，读高中的赵阳因勇救女同学与校外地痞流氓搏斗而负伤，那些天里，他的手、脸被纱布包裹得严严实实，一个人躺在镇卫生院的病床上。那天晚上，那个被救的女生走进他的病房，她叫管静茹。
管静茹长得非常漂亮。中等身材，五官端正，前凸后翘的身姿，很有曲线美。她皮肤光滑，很像非洲黑人，有人私下叫她“黑妮”，也有人称呼她“非洲姑娘”。一双美奂绝伦的、会说话的大眼睛忽闪着。她是刚转来的新生，赵阳并不认识她，她却说她认识赵阳，早就听说过赵阳的名字。她说她喜欢赵阳，喜欢赵阳英俊帅气，阳光开朗。班上，唯独她给赵阳送来了一束鲜花，放在病房的床头柜上，一股馨香扑鼻而来。
时间不长，她就成了赵阳的女友。开始，她只是静静地偷看，看得赵阳心里炸毛。她隔窗偷偷地看，直到赵阳害羞地低下头，她还在偷看。她还揭开赵阳的纱布绷带看，左看右看，然后握住赵阳的手抚摸她的脸，她想用这种方式让赵阳接纳她，有人骂她是二百五。终于有天晚上，她红着脸害羞地说：“我爱你，赵阳。”她问赵阳，是否也爱她。赵阳面对痴情的女子，说：“喜欢，尤其喜欢你那双眼睛。”她哭着跑了，这是爱情的激动，爱情发生了，像洪水，像猛兽，挡也挡不住。但她喜欢骂人、说脏话，还同赵阳打架，只有中午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躺在赵阳怀里晒太阳，才像个乖乖的小花猫。
天凉好个秋。秋天是个火红的季节，也是个成熟的季节。那年，她考上天津某工业大学，而赵阳落榜了。但这并不影响他俩的爱情，俨然一对小夫妻。管静茹临走的前夜，她约见赵阳。他们来到家乡的河边，月光下，他们徜徉在秋风里，那一夜，她爱他的方式也很特别，她朝着他的胸脯猛咬一口，嘴里带着鲜血跑掉了，但她不后悔。
第二天，赵阳把她送到大学的校门口，她说想吃烤羊肉串，他满足了她。他们又在天津塘沽入海口玩了一天。夜晚，他们住进了私人旅社。赵阳睡地铺，女服务员是河南老乡，偷偷地抱来新被褥。12点钟，管静茹钻到赵阳被窝里，她骂他“禽兽”。她又拽赵阳的被子，踢赵阳的小腿，赵阳却无动于衷。
第三天，她去了学校。临分手时，她问赵阳：“今后咋打算？”赵阳说：“不打算读书了，同叔叔去北方做生意。”秋天已经凉了，叔叔带他去了北方中俄边界，做倒卖汽车零件生意。没想到，倒卖汽车零件和俄罗斯红毛子打交道，只要弄到茅台酒，就可以赚到70%的利润，况且叔叔还可以轻而易举的领个异国女人回家过夜儿。
赵阳想管静茹了，就去天津看她，他想补偿她，给她带了好多好吃的，因为，在他住院期间，他误解了她。她拿了一个活王八，给他滋补身子，让他的伤尽快好起来。谁知，赵阳却把管静茹的好心当成驴肝肺，以为她是在故意羞辱他是“王八”。他打了她，骂道：“你才王八哩。”她委屈地哭了。过不了两天，她又来了，手里捧着一个瓷罐子，说是新鲜羊奶。她听人说，喝羊奶对身体有好处。赵阳平时不喜欢喝羊奶，不愿闻羊膻味，可是，这一次，赵阳没有拒绝，闭着眼睛一口气喝完。还说：“香。”她高兴地笑了。此后，隔三差五，她都想尽办法弄些好吃好喝的，包括炖母鸡汤，送到病房，因为她爱赵阳。
一个月后，管静茹去看赵阳，晚上却出事了，他们在接吻时，赵阳突然脸色苍白，很快就咽气了。死人了，麻烦事接踵而至。公安机关立案，学校开除停了学。赵阳的父母认为他儿子就是死在管静茹手里。私人旅社没有监控录像，房间里也找不到任何对管静茹有利的证据。管静茹被批捕了，经过法庭审判，判管静茹有期徒刑12年。为赵阳送葬的那天，管静茹也去了，她一直跪到赵阳的墓地。秋天逐渐凉了，片片黄叶飘零，夕阳暮色，苍然而独特。赵阳死后三个月，人们慢慢把他遗忘了，一切渐渐恢复了平静，管静茹只好心甘情愿地在监狱里服刑。
一个有心机的人出现了，他就是赵阳不露声色的叔叔，他到监狱里秘密约见了管静茹，询问了一些发生在她和赵阳身上的事，又去了他俩住过的那家旅社，最后又见了法医，然后在事隔三年后起诉翻案，赵阳的叔叔找到赵阳突然心肌猝死的证据，赵阳的破衣服夹缝里掉下一瓶救心丸，女法医检查了管静茹的处女膜未曾破裂，也就是说她与赵阳那天晚上没有发生性行为，这个案子死者系患疾病正常死亡，而非她杀。法庭通过大量取证，重新审理，最终宣判，被告人管静茹无罪释放。
深秋的季节里，山风呼啸，遍地落叶起舞。一个女子挎着篮子，走在崎岖的山路上，她要为死去“丈夫”的亡灵祭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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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 者 简 介
殷天堂，笔名尹夫，驻马店市自然资源和规划局公务员，网名过冬飞鹰，祖籍信阳息县，军队团职军官转业，闲暇习读经史。2013年5月加入自然资源作家协会，2017年4月加入中国散文学会，1996年6月加入河南省作家协会,系统作协主席，信阳作协副主席。数百篇小说散文见诸网络和纸刊，数次获奖。著有《梁山伯与祝英台外传》《生命提速》《息夫人秘史》等书籍。中州作家文刊编辑部 顾问：刁仁庆 徐 文 主编：张 静 执行主编：刘 娜 白长新 主播：雅晨副主编：高宏民 杨存德 赵建强审稿编辑：史锋华 袁荣丽 鲁光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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