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我跟钱爸爸一起簇拥着看电视。北京文艺台，著名主持人春妮在自己宽敞的家里采访陈佩斯父子，仨人边吃火锅边闲聊，一幅自在热火又随意的人间烟火画。节目很不赖。他们吃饭前，陈佩斯讲到他家的一只猫，分毫不差地吸引了我。看完我总想起他们家猫。我现在给你们也讲讲，然后我就把它们放下了。那是一只花狸猫，身材修长，腰肢结实柔韧，眼睛泛绿光，是个女的。（看见那猫的照片我就想，那猫要是生为女人，必为世间尤物无疑）。长成这样的猫，它什么不会干呢，爬高蹦低，不值一提；蹿房越脊，拿手好戏。可贵的是，在陈家呆了几年，干了很多有惊无险的大事，从不失手，也未坏过财物。故其得名“乖乖”。可真乖！过了几年，陈家搬到北京远郊的一处山坡下居住，乖乖理所当然地也搬来了。郊区不比京城，家家有院子，乖乖自然溜达到院子里来散步。没过多少天，乖乖突然不回家了。四处找，发现她跟村里一户人家的黄狸猫恋爱了。黄狸猫呢，长相、身材、性情，除了彪悍一点，跟乖乖活像天生的一对。问男猫的主人，说这俩猫从认识起，男猫也不回家了。那它俩吃啥呢？吃活物。一群花喜鹊在地上专心蹦跶，乖乖冷不防将它们哄起，她丈夫往上一窜，就扑下一个，俩人一前一后一左一右，找个地方遁去，一顿美餐。他们逮花喜鹊伶俐，逮麻雀也不在话下。偶尔瞧见这俩猫，都瘦了，却欢了，眼神更野，精光四射。不久，乖乖怀孕了。又不久，她生下了猫仔。再不久，发现它们举家迁往深山，极少见影了。猫主人怎么都不明白，这猫在家里养尊处优，自由自在，比人吃的都好，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却甘愿抛家挈子奔向深山，忍饥挨饿，过动荡不安的生活，这是何苦呢？次年春天的一个晚上，房外月亮高悬。陈佩斯坐在厅中炉火旁，感觉有一双眼睛看他。四下里寻找，看见乖乖蹲在院子里的月光下，静静地看他。等他走近，这猫嗖地一下窜上墙头，眨眼不见踪影，空留一胧月光照着院子。春妮问陈佩斯，它这趟回来意味着什么呢？佩斯说：“它这是回来告诉我，它很好，以后各自过各自的生活，不必再惦记它了。”唉！看到这儿，人家猫主人不难受，我倒是伤感了。再想想，也是猫各有命，不必强求。有的猫属于屋檐下、炉火旁，有的属于旷野深山。像乖乖和它老公，属于自由命，在人家过活那几年，只能算武林高手的蛰伏吧，一找到对方，便找回了自己，野性复归。看来，喜爱自由，是一切动物最宝贵的天赋，除了看家狗。
猫有猫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