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色虹文/吴宏博
乙未年正月十六那天，认识近十年的美女作家刘虹给我打来电话，电话里，她的声音犹如前一晚在夜空里绚烂炸响的烟花，清脆迷人。
她告诉我，她要出一本散文集，对此，我一点也不意外；她的第二句话是：你给我写个序吧！对此，我非常意外。
和刘虹的交往始于我在西安一家杂志做编辑的时候。她第一次投稿时，我见她文字虽和杂志风格不符，但文笔却清新有性格，而且最为重要的是从她文末所附的通讯地址里发现竟是我的渭南老乡，那个时候，我的作者里没有一个来自渭南，于是，就多了一层关注。网上交流的多了，就渐渐熟识了，后来有次，她来西安办事，邀几个在西安混得熟的文友和她一起聚餐闲扯，她是饭桌上唯一的女生，是女生中唯一的美女。刘虹虽是我的老乡，却没一点我的乡音，她说话不急不缓，如潺潺流水，音调分贝不大不小，让耳朵很受用又不致舒适而沉睡。我问她，你的声音怎么没有一点关中方言的聒噪？她的回答让我得知，她原来并不是土生土长的渭南人，她生长于新疆，后来又跟随父母举家迁回山清水秀，素有小江南美誉的汉中老家，若不是婚姻的关系，她也不会有缘成为我的老乡。怪不得她声甜人美。
多年后，刘虹还常常提起那次聚会，心中难掩激动的美好回忆。她说，她那个时候其实才刚刚学着写东西，甚至不惜放低身段，说我是她文学的引路人。她的这种低调内敛，后来在她的文字里总是能够感受得到，这也许是骨子里的品格，是在血液里流淌的，直至渗透在了她的每一个文字里。
写而优则编，刘虹后来进了我们家乡的一家市级报社，做起了副刊编辑。她的文字也越来越老辣，文章每每见诸于各大报刊，记得有次无意间知道她的一篇稿子发表在了《人民日报》，就问她：这么大的喜，你也不分享下？她笑着说：什么嘛，不就个稿子嘛！
刘虹这些年主要写散文，写得也很散懒，不刻意，不图数量，有感觉了就写一写，因了这种散懒的写作习惯，她的文字里倒总是没了功利，少了世俗，有了性情，多了纯美。
虽写得慵懒率性，但一写经年。所以，她告诉我自己要出一本散文集了，我一点也不意外。
但让我大感意外的是，她竟然选我给她的集子写序！我何德何能？所以我诚惶诚恐。
她说，不瞒你说，这本集子出版社要得突然要得急，我也没时间去找名家大家写序了，玩文字的朋友中，你最了解我，所以，你最适合这刀下见菜的任务。
这是一份朋友的信任，我无德无能，也不好再推辞了。于是，我便在这乍暖还寒的春天里，挽起袖子，为了这份信任而不自量力起来，用自己不怎么大的肺活量为美女作家鼓与呼一番。
我认真翻看起刘虹给我发来的书稿——《城之外》。
一瓣书香
说起书名，当初在选取书名时，刘虹也和我探讨过，问我有没有更好的书名给她参考，我脑子里不知怎么就出来了“单色虹”这三个字，觉得与她的名字有关，又暗含一种低调不事张扬、素色的雅淡，而书中的这些文字，又恰若她愈来愈远的过往记忆，如翻看黑白相册一样，唯有用心，才能读懂一个叫虹的女子的往昔。我说我蛮喜欢这三个字的，她呵呵笑着说“我不喜欢嘛”。所以，书名最后成了她自己取的《城之外》而非我取的《单色虹》。
她的书她做主，我的序我拍板。所以，写序的时候，我就首先写下了这三个字。
一页页翻看着刘虹的这本《城之外》，我越看越惊讶！
说实话，跟刘虹交往了这么多年，也看过她很多文字，但那都是零碎的，偷闲的，而且这些年我自身生活的压力和奔波，各忙各事，关注朋友们的文字也是一年少于一年。自责他日再另表。当现在她把一本校正齐整的书稿放在我眼前时，我才发现，这么多年，我并没有真正了解她的文字她的人。我的印象里，对她文字的认识，还更多停留在跟她初识时的状态。翻完《城之外》，我的印象就彻底颠覆了，我想说的是，对于散文的把控，对于文字运用的娴熟，如今的刘虹已远远在我之上，套用一句歌词——我在仰望！
合上书稿，我想，现在的我，也许有一点点理解了她之所以取这么一个书名的缘故了。刘虹的文字很干净，很纯粹，有的篇章美到有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况味。她的文字，像原始狩猎时代的岩画，直接而又写意，有种线条般的抽象，可以赏析难以模仿；她的文字，又如农耕时代的扶犁耕作图，牛和农夫的背影渐渐远去，近处留下一垄垄经过犁铧翻整的土地，透着淡淡的芳香，返璞归真，纯粹自然。刘虹无数次表达过她渴望回到广袤的新疆大地，扬鞭骑马，挥杆放羊；她也无数次表达过渴望回到她的老家汉中，溪边浣纱，山坡采茶。“城之外”，也许就是刘虹想要逃离城市的自我呐喊吧！因为城之外，是纯粹的世界，是自然的和谐的世界，是远离了钢筋水泥的世界，刘虹或许不想让自己的文字里露出钢筋世界里的尔虞我诈和勾心斗角。刘虹或许只想让自己的文字安静地开放，如她的故乡塞外漠北那蓝蓝天边自然飘荡的白云朵，干净纯洁，如她的老家秦岭南麓那漫山遍野的无名小花，幽香素雅。这种淡淡的缓缓的小叙事手法，是女性作者所特有的一种行文风格，但，刘虹也有刘虹自己所不同于其他女性作者的风骨。
如刘虹在那篇《我和春天去私奔》里写道：“同事从云南回来，带回暖的气息，热热的，潮潮的，似乎还有一丝淡淡花香。他说那边男人都穿短袖，女人都穿裙子，天很蓝，云很白。这让我有了无限遐想，想象自己穿着红裙，携着春天，一脸阳光地穿梭于某个小巷。”她这种短句子的运用，三字一停，四字一顿，刻意中的随意，如诗如歌，朗朗上口，韵味十足。读她的文字，是种享受。这也是我前面提到她说话声音的缘故。刘虹笔端流淌出的文字，就像她红唇轻启飘荡出的话语，抑扬顿挫，不缓不急。说话原来和写字是真的相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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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虹偶尔也写写评论性质的文字，这本《城之外》就收录有一些。她的评论，也独树一帜，不强推观点，不咄咄逼人，娓娓道来，丝丝入扣，我写我的，你看你的，我写完了，你也许就点头了，就如同高明的心理医师治愈病人般，水到渠成。我想，没有高超语言驾驭能力的人，很难做到这点。
这些就是我为什么看过刘虹书稿后惊讶的缘由。我以前对她的文字，都是浮光掠影和支离破碎的粗浅认识，觉得她平日里的写写画画，无非就是消磨时光的“玩票”。对她的认识就像我当初给她建议的书名一样，是“单色”的！看完她的书稿，我才知道，原来这弯虹是绚烂的，是七彩的，绝不是单色的！她的文字早已不是票友的水准，是非常值得细细品味的艺术。
刘虹之所以选我作序，如她所说，是觉得我对她了解。所以，此刻，我为她对我的这份信任而惭愧！单色虹不是因为虹本身是单色的，而是我戴上了过滤镜！你若耐心品读刘虹这本《城之外》，你就可以看到一个七彩的虹！
我愿摘掉过滤镜，静待刘虹的下一本书早日问世，她若到时征询我对于书名的意见，我会建议《七彩虹》，因为，七彩虹是漂亮的虹，是绚烂的虹，也是成熟的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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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宏博，陕西省作协会员，西北大学作家班高级研修班学员，《故事会》等多家刊物签约作家，曾在报刊从事文字编辑工作十余年。迄今在《读者》《散文》《小说月报》《小说选刊》《儿童文学》等报刊发表作品一百余万字。编写有《10种最具竞争力的素质教育丛书——诚信篇》及缩写美绘注解版《鲁滨逊漂流记》等书；出版有个人作品集《帮你的梦想插上翅膀》等书；在“咪咕”电子阅读平台出版有声童书《鞋子开了花》；有多篇作品在各地语文试卷中被作为现代文阅读题选用；数十篇作品入选教辅图书；散文《父爱的高度》入选教科版小学语文正式课本，同时入选苏教版高二年级语文选修教材《写作》的教学参考书。著有长篇童话《陪米尔走过冬天的米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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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责编：任转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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